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他从不曾真的靠近过任何一个女人,甚至任何贴近的距离都不会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黑洞正在被啃食,尔后放大又放大。
她们都不是她,所以没有人可以填补他的空虚。
不止一次地走过天和家园,他远远的偷看着那个美丽的皇宫,希望能看见城堡里的公主。然而,距离太远,他什么都看不清,除了地灯、草坪、玫瑰园,别的,他都看不到。
她好像消失了,从他的生活里彻底被抹去了痕迹。
又是一日,他喝得烂醉,带着一帮小弟走着。这个地方是个三不管地带,晚上阴森幽暗,最是世故多发的地段。
他被两个小弟架着,走的歪歪扭扭,眼前的路灯都能晃出两三个。
正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从那头来了一伙儿人,各个夹枪带棒的,显然是个老混混,并不好相与。
“哟,这不是我们的顾哥嘛,怎么的,喝得路都走不动了?”领头的阿门哥扭着手指上的金戒指,嘴里叼着的自卷雪茄味道大的熏人。
“你是……阿门?”顾衍眯着眼睛看着来人,勉强分辨出是自己的死对头。
正巧是狭路相逢,阿门哥倒也不是蹲在这里守着顾衍,但是人都被他撞见了,今天不趁火打劫,那就不是他的风格了。
阿门哥看他们一伙儿人都醉的不轻,不醉的都是不顶事儿的,胆子便也大的离谱,他拎着棍子扛在肩上,走进顾衍。
两个架着顾衍的小弟被吓的有些发憷,但是又不能扔下顾衍,只能强自镇定,“呐,我怎么听说,你跟个富家女谈恋爱都谈忘了身份?怎么的,现在被甩了,又爬回来当走狗了?”
他说着说着,拍了拍顾衍的脸蛋,几根指头黏住了顾衍的下巴,嘴里啧啧有声,“呵,不是我说,你这张脸,去当当牛郎是真不错,就应该去哄哄那些小姐太太,指不定还能有男人喜欢你,你可想想,到时候包养了你,你可就不用出来卖命了!”
“放你娘的狗屁!”顾衍啐了他一口,挥手就要打,谁成想醉的太离谱,出拳都有些慢,被阿门哥一个闪身就躲了开来。
阿门哥可是有凶器的人,他当头就是一棍子挥出,顾衍的小弟到底忠心,伸手就挡在了顾衍面前。那千钧一发的力道怎是寻常人可以比,小弟的手被敲的一麻,继而疼的都抬不起来,弓着身子倒在了地上,哀呜直叫。
“妈的!”
顾衍也被这阵仗激的去了三分酒意,他抱头挡住了阿门哥的拳头,直接推开他的劲道,抱住了阿门哥的头,就是狠狠用自己脑袋砸了上去。
有防备也架不住顾衍的不要命,酒劲上头,顾衍根本觉不出多大的疼,反倒是阿门哥被磕的七荤八素,脚下一个踉跄,就被顾衍按倒在了地上。
“还不快给我上!”阿门哥揪住顾衍的头发,一拳头就挥上了他的脸,顾衍被震退开些许距离,反手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棍子。
情况一触即发,小弟们蜂拥而上,两边立刻打的不可开交。
阿门哥吃了两记闷亏,抬脚就把顾衍踹到了一边,顾衍靠在墙边头发遮住了眉眼,他的肋间隐隐作动,血腥的气味在喉间滚动,他试图爬起来,却徒劳无功,面前是混乱的场景,迷蒙的教人看不清。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女孩子穿着粉色的t恤和牛仔裙慢步向他靠近。
这个女孩子太熟悉了,他都能闻到他日思夜想的气味,还能想象她在夜幕中也一样璀璨明亮的眼睛。
是梦吧,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顾衍如是想着,睁大了眼睛去看她,然而眼前有猩红的颜色,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用手掌蹭着眼睛,越擦越是用力,想要挥开眼前的血色。
“别蹭了,脏死了。”娇柔的小手塞进了他的掌心,温软冰凉的温度。
他忽然通体冰凉,周遭本来隔开很远的事物都变得清晰又清晰,打斗的声音,愤怒的嘶吼,肉刃相抵的闷哼。
“你怎么在这里?”他慌了神,脚下发软,却拼了命的扶着墙爬起来。
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抱她,想把她保护在怀里。
林漪淡淡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继续坐回了地上。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纤细的双臂撑在他的颈项边,有个恰当的包围圈。
“我怎么在这里?我来拿回我的挂件啊。”
顾衍一愣,艰涩地牵牵嘴角,“……这并不好笑。而且,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快离开吧。”
“我知道,但是怎么办呢?出走的腿部挂件太不听话,我要是不来,他大概就真的要把我忘了。”
“……”怎么会忘呢?明明就是一直记得,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才这样折磨。
“顾衍……”
响亮的口哨打断了林漪接下来要说的话,林漪和顾衍不约而同地望向扛着棍子的阿门哥,只见他笑的邪狞,花色的衬衫已经被挣开了口,脖子里一指粗的金链子格外的晃人,越发衬得他的狰狞阴狠。
“啧,原来,这就是你小子泡到的妹子?怎么的,送上门来给爷爷我乐一乐?”
“呸,放干净你的嘴!”顾衍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却被林漪按住了肩膀动也不能动。
“瞧,你的小妹子可听话的紧,跟个白斩鸡谈情说爱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