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唾沫横飞的骂了几句后,才住了嘴,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叹了口气,心情很沉重,也很心酸,“等天亮再去找工作吧。”
红姐瞪大眼看着我,“你就打算坐在这里等天亮?”
我点了点头,红姐翻了个白眼,“你这丫头还真是心大,刚遇上那样的事,还敢一个人坐在这里,你不知道南都很多流浪汉乱窜吗?还有很多醉酒的男人,大晚上出来溜达,真要遇上什么,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的关心让我很感动,但我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我舍不得住花五十块钱住旅馆,大晚上的,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刚来南都时,住的那种一晚上八块钱的出租屋。
她看出我的困窘,笑道,“你要不嫌弃的话,去我家住几天,等你找到工作再搬出去。”
我有些犹豫,一是红姐的穿着打扮实在很像村子里的三姨,我有些戒备,二是,我不想麻烦别人。
后来我才知道,红姐做的,的确和三姨一样,这种人有个专门的称呼,妈咪,又名妈妈桑,在古代称为老鸨。
“走吧,走吧,别跟红姐客气,我那里虽然简陋,但比你住餐馆怎么都好点,这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小姑娘自个在外头呆着,太危险了。”
红姐热情的邀请我,我有些心动,刚要开口答应,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喂,好狗不挡路,滚开一点。”
我扭头一看,一个男人搂着两个大胸长腿的美女从旁边走过,踢我的是其中一个美女,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他来了。
我连忙站起来,避到边上。
红姐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指着美女的鼻子便骂,“喂,怎么说话的?你个小烂货,也敢跟我红姐叫嚣----凌,凌少?”
这个男人,便是一个多月前,开跑车撞了我的凌少。
我一直记着他,因为他扔给我的两百块钱,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红姐一见到凌少,立马哑火了,迅速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凌,凌少,出,出来玩呢?”
凌少连眼尾都没给她,搂着两个美女下了台阶,他脚步有些虚浮,似乎是喝醉了,经过我身边时,他的眼神漫不经心的掠过我的脸,依旧深沉如海,无半点迷醉,我不敢看他,慌乱的低下头。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从不会喝醉,时刻保持清醒,一刻也不曾松懈,旁人见他醉了,那只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假象。
我们纠缠了那么多年,他唯一一次喝醉,还是在我面前,那个晚上,他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不停的说对不起,若不是喝醉了,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会跟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那么多伤痛,那么多血泪,区区几声对不起就够了吗?不够!远远不够!可是,卑贱如我,辗转风尘多年,早已习惯隐忍,我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安抚他,笑着说,没关系。
三人渐渐走远,美女不屑的笑声传来,“什么玩意,一个妈妈桑,也敢在凌少面前大呼小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个美女附和着,“就是,手里有几个妞,就尾巴翘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你看她旁边那个妞,长得丑不说,还土了吧唧的,。”
他们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豪华轿车,扬长而去。
红姐望着绝尘而去的车,两眼迸射出狂热的光芒,“看见没?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凌少。”
我没有接话,红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根本不在意我有没有在听,激动的说个不停,“凌少出手可阔绰了,长得又好,有钱有势的,他要能看上你,你一辈子就等着享福吧…;…;”
凌少是云端上的人,高高在上,而我是最卑微的脚底泥,他怎么会看上我?
红姐越说越离谱,最后居然拿我和凌少搂着的两个美女做对比,说我一点不比她们差,我不爱做梦,只想好好挣钱供娟娟读书,忙打断她的话,“红姐,什么是妈妈桑?”
红姐猛地住了嘴,神色有些不自在,眼珠子乱转,支支吾吾道,“你别听那小贱货瞎说,她放屁乱说话!”
我还要再问,红姐立马转移话题,“走吧,去我那住,大晚上的,我可不想被抢劫。”
我还在犹豫,对面走来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爪子就往我脸上摸,“哎哟,这新来的小姐长得还,还挺水嫩,来,给哥亲,亲一口…;…;”
我吓得一动也动不了,之前被餐馆老板欺负的遭遇还历历在目,那种惊惧,绝望,屈辱的情绪如潮水般再次涌了上来。
就在我怕得不行的时候,红姐救了我,她一把推开醉汉,“哪里来的醉鬼,再瞎占便宜,老娘找人砍了你胳膊!”
她拉着我就走,接二连三受到惊吓的我不再犹豫,乖乖跟着。
这一跟,刚逃出火坑的我,又进了狼窝。
红姐住的地方,在一个城中村的自建房里,房子有五层,红姐就住在第五层,门上挂着一块牌子----红姐按摩店。
一进门,墙上贴着很多张海报,海报上都是一些搔首弄姿的女人,一两百平米的房子里,客厅放着一张红色的沙发,还有一张茶几,另外还有很多小房间,每个房门上都贴着名字和相片,比如雪儿,丽丽,菲菲。
“你就住这里吧。”
红姐推开一扇门,笑眯眯的对我说,这是一间杂物房,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和一张很窄的单人床。
我谢过红姐,红姐拍了拍我的肩,笑得很热情,“别跟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