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国明问我,为什么我爸变成这样不告诉他。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一段时间的摸爬滚打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粉饰,我们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就像肖国明现在跟我说的话,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爸,还是急着拉拢我。
被追问的急了,我只能半真半假说,“肖叔叔,我们家的条件一直不太好,这么多年我们家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我爸教我不要去求别人,因为欠了人情就没有办法还了。再说了,肖叔叔一直很忙,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我就没有跟您说,怕影响您的工作。”
肖国明的眼神闪了闪,眼里闪过什么,“孩子,苦了你了。”
我笑了笑,我没有觉得苦,因为我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只有在上大二后,我遇到了重重挫折和磨难,这让我感觉绝望而无助。
这两者,比贫穷更让人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和你杨叔叔说了,打算明天就去医院看望你爸爸,但是我得征求你同意,毕竟你也大了有些事情该拿主意了,这也是对你的一种尊重。”肖国明终于切到了正题上,“我和你杨叔叔贸然出现,也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这个理由也只能是你,不然我们没有办法出现。静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和杨昶他爸如果贸然就去医院,就显得别有用心,所以必须找个去看我爸的由头,这个由头就是我,他们会把忽然去看望我爸这件事,说成是我让他们去的。
思索了一番,我终于对肖国明说道:“你可以告诉他,就说我回来向你借钱,然后你知道我爸爸住院的事情了,所以才和杨叔叔一起去看望我爸的,这个理由怎么样?”
肖国明和杨昶他爸肯去医院看望我爸,绝对是在帮我们家的忙,我当然要帮忙出主意。
我的主意很快就被肖国明采纳了,他和杨昶他爸商量了一下,在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出现在了我爸的病房。
说实话,肖国明去看望我爸,我全身的精神都绷的紧紧的,我永远难以忘记那天晚上,我妈从房间溜出来,溜到了肖国明住着的屋子去找他,尽管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怎么样,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是滋味。
我们终于到了医院我爸的病房内。
肖国明和杨昶他爸都拿了鲜花和水果篮,还有些营养品什么的弄了满满一大车,还是周不同和杨昶帮着一起搬到我爸的病房的,只看得负责护理的小护士目瞪口呆的,对我爸的态度也立刻客气了很多。
我紧紧锁定我爸和肖国明,忐忑不安等待他们打第一个照面时的情景。
在肖国明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我爸几乎是翻身坐起,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让我妈帮忙半坐在了床上,只是眼神复杂,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眼睛紧紧锁定肖国明的身影。
看得出来我爸很激动,但我却看不懂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复杂。
“老秦,咱们终于又见面了,不容易啊。”肖国明几步走到我爸的病床前,紧紧握住了我爸的手,攥的紧紧的,“要不是静静告诉我,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肖国明说到我告诉他的时候,我爸的眼神闪了闪,但很快眼里就闪过晶莹,“是啊,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了,我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两人紧紧攥着对方的手,好长时间都没有分开,眼里都闪着泪花,情绪十分激动。
我妈也在旁边陪着一起抹眼泪。
我倒看糊涂了,听肖国明的意思,我爸一直躲着不肯见他,我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纠缠不清,没想到两人见面的场景竟然这么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知道我爸应该不会因为我告诉肖国明和杨昶他爸他住院的事情了。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杨昶他爸这才走上前去,使劲拍了拍我爸的肩膀,声音也有些哽咽,“老秦,你这些年让我们好找!我家这小子跟我说你在医院的时候,我还以为他骗我呢,没想到是真的……”
“我们转眼都年过半百了,日子过的很快。”我爸一脸惆怅感叹道:“说实话,我还真是不愿意你们来见我,免得被你们看到我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
杨昶他爸赶紧劝慰我爸,“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咱们什么关系,谁也不会多说什么的。我和老肖这次过来,就是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们搭把手的……你也别推辞,推辞可就对不住咱们的情谊了。”
我爸不停点头,眼里的泪花晶莹。
我妈背过身去,肩膀不停的耸动,我走到我妈身边,默默替她擦去了眼泪,低声安慰着她。
他们三人又说了些年轻时的趣事,一直在外面守着的杨昶进来说了声,“大魔头来了!”
我爸他们三个人立刻收了声,脸色都变的严肃了起来,但等姓葛的男人进来后,他们脸上已经全部洋溢出了一脸得体的笑容。
“老肖,老杨,平时想见你们一个都难,这一次却一下子聚了两个,还是老秦面子大,哈哈哈。”姓葛的男人进来之后挨着跟肖国明和杨昶他爸握了握手,爽朗大笑,丝毫都看不到平时阴鸷的模样。
肖国明看了看我,这才满腔爱怜解释,“老秦住院,静静这孩子给吓坏了,回去一直抹眼泪,还好我那丫头跟她关系好,三问两问才问出来老秦住院了,她怕没有钱还给你着急呢。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