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投射下来,颜夕看到了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心口划过一抹钝痛,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沉默良久,颜夕的声音才缓缓流出,“白薇,薇薇夫人,你和我相处这么久以来,我对你掏心掏肺,却没想到,你居然一直在骗我,不是叫白菲吗?为什么又成了他们口中的薇薇夫人,我姐前不久生的病也是因为你吧?白菲,这世上我从没恨过一个人,你是我曾经唯一爱过的,也是我现在和以后一直恨着的女人,不可饶恕,你知道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颜夕的面上丝毫看不出在家人面前的阳光爽朗,幽默风趣,此刻的他双眼猩红,仇恨的火焰在眼神中燃烧,手上,也下意识的掐上了她的脖子。
薇薇夫人自从出事以来就一直昏迷着,所以此时动手,要杀死她,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颜夕的手已经放在了薇薇夫人的脖子上面,手上一点点用力,病床边的电子仪器也发出不正常的嘀嘀声。
只要杀死她,只要杀死她,自己之前被骗的耻辱,就彻底解脱了。
杀死她,杀死她,只要再用力一点,她就
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引诱着他,让他手下的力道再重一点。
然而就在最后一刻,颜夕还是放了手,他突然想到,这个女人早已经不值得他为她染上鲜血,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爱。
所以与其让自己的手粘上她的血液,还不如就这样留着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或者看他幸福。
颜夕在房间里站了良久,直起身来,一点点的向后退,把自己和薇薇夫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的拉远。
就像曾经不管他多拼命地挽留,而白菲离他的距离总是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咫尺天涯。
曾经有多靠近,此刻就有多遥不可及。
“白菲,从今天开始,我把我对你的爱和不死心统统收回,你不是想杀我姐吗?那么今后你就要亲眼看着她和我姐夫之间过的有多幸福,今天我没有让你死,将会是你以后一辈子的噩梦,而颜夕,以后不会再傻了。”
决绝的说完这句话,颜夕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走出这间病房,也终于走出了他对白菲的执念,以后的他,绝对不会轻易付出,因为那样就不会受到伤害。
月寒从韩硕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就在外面等着颜夕,看到他出来之后,安排好一切这才和颜夕一起走。
这里的事情算完了,月寒现在不方便去和颜小青见面,因为那里有颜父颜母,颜夕此时心情正不好,所以两人都提议起放松一下。
月寒性子清冷,而颜夕在国外的时候倒是没少和同学朋友一起去酒吧之类的地方,所以两人就在颜夕的提议之下,去了酒吧。
虽然早就不报期待了,可是当真正见到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荡,而现在,他没资格放手让自己去原谅她。
所以颜夕的心情始终不会太好,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对她的好,对她的迁就,对她的用心,从来不曾被她真正放到心里去过,所以有今天,算是他的咎由自取。
两人没有找包厢,就选了一个大厅的角落,点了很多酒,就那么看着面前那些人的劲歌热舞,摆动的腰肢是人们放肆的证据,性感火辣的打扮,是让人放纵的原因之一。
颜夕此刻有些微醺,眼中却保持着清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说,现在的女人都是这样绝情的吗?就像一阵风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偏偏在挑逗起你的兴趣之后,她们却消失的彻底。”
月寒对此保持沉默,眼神颇有深意的看着喧嚣的酒吧中心,那里很多放肆的动作和随性的穿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简单,然而在激情一夜之后,却又在第二天,对当晚的人视而不见,宛如陌生人。
这种快餐式的生活节奏,留给人的,也不知道是更大的空虚和寂寞,还是更大的刺激与无所谓。
眼看着颜夕手中的酒瓶空得越来越多,沉默也越来越大,月寒能感觉到,这个比颜小青还小的像是长不大的男孩儿,正在被人逼着一步步成长。
然而这种成长的代价太大,成长之后换来的,或许就是心上的荒芜。
“喝吧,醉了好。”醉了之后,又是新的一天。
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颜夕喝的也越来越厉害,然而月寒却没有阻止,透过灯红酒绿之间,有什么东西消失了,还有什么东西发芽着。
第二天一早,颜夕就回了老宅,去像自己的父母负荆请罪。
昨晚那个为自己爱情做祭奠的疯狂男人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父母和姐姐心中,最阳光沉稳的男人。
他们喜欢这样的他,尽管他自己并不喜欢,但是也会为了他们的喜欢而当做自己也喜欢。
回到老宅,父母和姐姐姐夫都在,颜夕脸上下意识的扬起笑容,走上前去,“爸妈,姐,姐夫,我来了。”
“还知道过来啊,怎么,公司的事情很忙?让你来接我们的时间都没有吗?”颜母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响起,表示对颜夕的做法很不满。
“哎哎,我知道是我的错行了吧,这不是这段时间和姐夫公司有一个合作吗?手底下的人不长眼的出了纰漏,我这不是回去补救了吗?对于和姐夫的合作我可是想了好久的,这次难得有机会,那我肯定是要做到完美啊,你说是吧,姐夫?”
随着颜夕的话音落下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