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滚滚,狂风卷舞,科汗淮一马当先,气刀如虹,凛凛神威直若天神。他神力惊人,那断浪气旋斩接连挥舞了一个时辰,竟无半点光芒减退之意,反而气势更盛,所向披靡。海潮般的狂兽也不知被他斩杀了多少,群雄势如破竹,一路杀将出去。
如此冲锋陷阵狂奔了一个时辰,终于即将冲出兽群。众游侠大声欢呼,士气高涨,心中均是说不出的畅快。
忽然前方战鼓咚咚,号角阵阵,似有千军万马包拢上来。几个骑术精湛的游侠站立于龙马之上,极目远眺,瞧见四十余里外,又卷起一线白浪般的尘烟,旌旗猎猎,呼声隐隐。定是水妖的追兵赶上来了。众人大骂“杀不完的水妖!”
科汗淮大声道:“出了兽群,咱们立即掉头。”群雄齐声答应。有人笑道:“咱们来回颠倒,和水妖捉迷藏玩儿,气也将他们气死!”众人哈哈大笑。
这百余五族游侠原是由各地自发跑来的,素无一齐协同作战的经验。经此一日一夜,患难与共,彼此间都产生了极深的信赖感和默契,同心协力,又有大荒奇侠科汗淮指挥调度,已是行动统一、变幻莫测的精兵。
昨夜五族游侠突围北行,已大大出乎木面人意料之外,今日突然南折冲透数万狂兽的冲击,更加让木面人目瞪口呆。但这二者相加都不若木面人瞧见群雄再次北折所感到的惊讶。他原以为科汗淮定是打算乘己不备,杀个千里回马枪,冒险突出群兽包围,然后向东南杀出去。所以下令南部数千精兵列队稳步北行,以逸待劳,歼灭科汗淮疲惫之师。岂料科汗淮等人竟然又掉头朝北,让自己的计划再次落空。自己布下的兽群陷阱,反倒成了他们的开路先锋。震惊之下,不禁再次涌起对科汗淮的敬畏之心,忖道:“果然是胆大包天,神鬼莫测。当今族内,实无将帅可与之匹敌!”
雨师妾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格格笑道:“好戏看完了,不陪你玩啦。你的部下实在太过差劲,不看也罢。快将苍龙角还我,今日我便回雨师国去。蜃楼城的事我可不想再管了。”木面人嘿然一笑道:“你先别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场。你的科大哥还在我的手掌心里,我不急着一下捏死他,先慢慢的收拢起来,倒要瞧瞧他怎生插翅飞出去。”他想科汗淮狡计多端,倘若再这般急于求成,只怕还要被他瞅空脱身而去,不若稳扎稳打,将其包围后,逐步缩小包围圈,待其精疲力竭,然后一举歼灭。
当下木面人招来般旄,授以密令。然后吹响进攻号角,科沙度等人听得号令,立即下令三军,急速前进。
群雄尾随兽群之后,登时大感轻松。但龙马原非强壮耐力的灵兽,狂奔了这许久,早已精疲力竭,倘若再奔下去,必将倒地。当下游侠纷纷从腰间抽出套兽索,呼喝着抛掷出去,将前方强壮的狂兽套住,然后腾空跃起,坐到那狂兽背上。再以布帛塞住猛兽的耳朵,减轻它因苍龙角受到的发狂苦痛。
拓拔野虽然真气充沛,却不知纵气腾越之术。瞧见众人都轻轻松松的越到奔驰中的猛兽身上,自己却是一筹莫展,不由有些心急。科汗淮以简单的口令稍加传授,再略微鼓励。拓拔野胆大聪明,一学即通,当下深吸一口气,将真气提到头顶两臂,猛地用力朝前跃起。只觉耳边风声呼呼,眼前一花,已在半空,忍不住大声惊呼,急速落下,恰好骑在一只斑牛身上,被它奔腾颠簸,上下跌宕,惊险万状,险些翻将下去。纤纤先是失声惊呼,既而伏在插翅豹的背上格格笑个不停。
那兽群奔得极快,虽然水族追兵纵马狂奔,但与兽群的距离仍是未见缩短,始终在四五十里之间。群雄并肩驰骋,心情极佳。
北面八大天王等水族精兵,不敢与发狂的兽群正面冲击,不得不朝后退去。过不多时,八大天王得到般旄所授的木面人密令,当下兵分两路,一路朝北继续退去,一路则退回西面丛林之中。冀望兽群过后,斜背面插上,对众游侠重新形成合围之势。苍龙角也停了下来,四野偃旗息鼓,只有呼呼风啸、群兽奔腾的声音。兽群受苍龙角驱使才发狂似的奔跑,听不见号角,自然逐渐平息下来。如此又奔了小半个时辰,兽群开始四下逃散。
时近黄昏,荒原上群兽都已逃逸散尽。残阳如血,晚霞满天,万里平原上花草凋零,足迹狼籍。一无遮挡,远远可以看见西面、北面、南面均有水族围兵层叠逼近。但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压近,而是保持阵型,互为犄角,要将群雄困在天壁山下。
这一日群雄南北折返将近千里,虽将水妖的部署完全打乱,逃出生天,但终究未能到达天壁山北端。要想越过这陡立千仞的绝壁,东渡蜃楼城,绝无可能。纵然科汗淮能攀上这天壁山,翻山而去,群雄则惟有在山下束手就擒而已。若要强行突出水族包围,寡众悬殊,胜负不战已分。想到此处,群雄心中都颇为忧虑,日里欢悦的心情大打折扣,纷纷望向科汗淮,不知他是否有脱敌妙计。
科汗淮见众人情绪渐转低落,微笑道:“水族追兵的气焰已经被咱们大大削弱,决计不敢追得太紧。今夜咱们到天壁山下稍做休息。到黎明时再朝南杀出去。他们只道我们要北行,定然在北面加强兵力。后日便要与蜃楼城开战,南面精兵今夜定要调遣大半到蜃楼城海岸。咱们再杀个千里回马枪定然奏效。”自昨夜以来他屡出奇计,应验不爽,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