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敲击着我耳朵,我有些动容,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我抖着手,颤颤巍巍地身上杜威的腰肢——

但最终我没有抱住杜威,我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对杜威产生了细微的情感变化,我说不上来那种微妙又恐惧的感觉是什么,他对我真好,可我留在他身边,却是为了整死他,报复他当初和宋志伟合谋qiáng_jiān我。一想到那天晚上的耻辱,我伸出去的手就凝在半空中,杜威似乎也在等我,等我拥抱他,等我说害怕,可最终我们俩都愣在冷风中,我一个字都没说。我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伸往杜威的腰后,一片片冷风划过,手指渐渐冰冷,我在心底暗暗想,凌寒啊凌寒,他活该,他活该——

半晌过后,杜威失落地笑了笑,爽朗的笑声散在冰冷的夜风里,似乎要刻意掩藏住心里的那丝失望和落寞,他笑着,脑袋抵在我额头上,明明是怅然的样子却要装出大方的语气,“凌寒,你真心狠。”

我没说话,远处传来警铃声,在渐渐地靠近我们。

说完这一句,杜威长久地沉默了,等警车停在我们周围时,杜威捏着我脸蛋,深深地看了我两眼,勾人的桃花眼把我目光给锁住了,我也不由地看向他,杜威说,“凌寒,你他妈会后悔的,后悔没对老子一心一意,你以为我是不敢收拾你么?我是心疼,是怜惜,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你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能不知道?凌寒,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了,可我心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嗯,现在好,老子要去坐牢了,你能心疼一下下么?”

手铐落在杜威手上,啪嗒的一声,警察押着他要走,他还死死盯着我说,“你他妈哑巴了?!敢不敢说句话!嗯?你他妈告诉我你心疼不疼啊!”

我还是没说话,冷冷地迎着夜风的寒凉,淡然地望着杜威。

一个中年便衣警察走上前来,叫人押走了杜威。然后问我说,“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杜威急了,朝警察吼了一声说,“他妈的人是我杀的!跟她没关系!你们带走我就得了,跟他有毛关系!”

警察眉头一皱,一拳头砸在杜威身上,“闭嘴!上车!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要你教我办案?”

两个穿制服的协警帮忙把杜威押上车,金城武带来的两个杀马特一个晕了还没醒,一个被杜威威胁得不敢吭声,剩下就是我,警察没因为我是个女的就客气,大约是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和几个流氓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金城武,死翘翘了。

我们被分开带到警察局录口供,几个人分开在不同的屋子里,到警局门口时杜威看了我一眼,大约是失望吧,没多说一个字。

审我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不论他们问什么。我都没回答,低头看着审讯室的地板和我脚上脏兮兮的鞋子,两个警察也算耐心,没对我动手,顶多骂了一句妈的哑巴么?

我感觉嘴巴有点干,微微扯了扯嘴角,身上被敲的几棍子这会儿开始疼起来。脑子里闪过当时的画面,两杀马特对付我,几棍子砸过来没躲过,杜威看见了炸毛了,冲上来抓着一个杀马特对准脑门就是一棍子,然后那杀马特就歇菜了,晕过去。也正是因为救我,杜威被金城武砍了一刀。

凌寒啊凌寒,你真他妈铁石心肠,那个男人救了你呀,你要说实话。

可说实话,我就要坐牢。凭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都是杜威一手造成的?我凭什么要说出实情给自己下套?杜威罪有应得,凌寒你这么处心积虑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你刚刚心软下车去帮忙已经是傻了,你现在还想怎样?

两个小人儿在我脑子里骂战,开撕,激烈得很,想着想着我就笑了,真他妈搞笑。

男警察有些无语了,拍了拍桌子怒斥我说,“笑什么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我还是没说话。

大约半小时后,刚才那个中年男警察走进来,问审讯我的警察说,“怎样?说什么了?”

女警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摇头说,“什么都没说,现在连叫什么都没问出来,就坐在那儿一个字不说,队长您看,到现在连名字都没说。”

原来是队长。

队长意味深长地哼了声,看着我说,“小姑娘性子还挺倔。”他转向那俩警察说,“问出来事情经过吧,这边的口供就是个辅助,杜威那小子什么都招了,人是他杀的。就刘元那案子,他亲手整人进去的,死的那小子是刘元之前的手下,这些个混混小子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下手没个轻重。”

女警问,“那这案子好办了?杜威这小子能这么爽快承认了?先前抓了他几次都不认,这回有点意外啊——”

“抵不过赖啊,不认罪还想干啥?行了,赶紧问吧,我出去一趟,去探探那小子的老窝,这回给一锅端了,往后就不发愁咯。”队长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最后瞄了我一眼,退出了审讯室。

人走后我瘫坐在椅子上,心里空落落的,一直想着队长刚才的话,杜威承认人是他杀的,一个人揽下所有罪名,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女警给我倒了杯水,宽慰地说,“事情经过什么样,你好好说,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你,也不会害你。要这事儿说不清楚,后果你担不起。”

我抿了口温水,嘴角传来一点甜味,伴着血腥味。

是的甜味。

“女人不都喜欢粉粉嫩嫩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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