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钦领着犬戎大军一路冲进玄军的军营之中,四处冲杀,竟是没遇上多大的抵抗,整个军营中的玄军就只顾着四处逃跑,丝毫斗志也无。岱钦听见不少玄兵叫喊道,“离将军死了,快逃啊!”
他挥舞着弯刀,高声大笑,离蔚果然没有骗他,只要离轩死了,八万玄兵就无人可以指挥,他们犬戎人轻易就可以击溃玄兵,然后得到离轩大军的粮草,而郓都之围也就解不了。最后莫瑜要么就是自己困死在郓都城中,要么就是出城与他们决一死战。但是郓都城中不过只有玄甲军三万,还有一些老弱残兵,还不到他们犬戎大军的四分之一,只要玄甲军一出郓都城,那就是送死!
在把玄军军营整个扫荡过,再也看不见一个能喘气的玄兵之后,他开始下令清点玄军军营中所留下的辎重。结果却是发现,玄军留下的器物不少,他们犬戎最需要的粮草却是只有一点点,算起来,最多够八万玄兵吃上两天。
岱钦这才发现事有蹊跷,玄军出征从来都会携带大量的粮草,而且后方的补给不断,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粮草。
忽然,后方有骑兵飞马而至,那骑兵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岱钦发现这个骑兵身上多处刀伤,马臀上还扎着一支持羽箭,那是玄军惯用的羽箭。
“怎么回事!”岱钦怒问道。
“大王子,你带着人来袭击玄军军营之后,突然有大批的玄军出现,攻击我们包围郓都的大军,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郓都城中的玄甲军一看我军失利,也派军队出城,我军腹背受敌,被他们击溃了!”那个骑兵低着头道。
“混蛋!”岱钦咬牙切齿地骂,他这才发现,他又中了离轩的计了!只是离轩怎么会知道他今夜会带人来袭击玄军军营,竟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大王子,现在怎么办?”那个负伤的骑兵上前一步问道。
“自然是杀回——”岱钦话才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他盯着那个骑兵腰上的佩剑一怔,犬戎人惯用的大多是弯刀,用剑的极少。
就在他一楞神的工夫,那个骑兵已经拔剑刺向他,岱钦猛从马背上翻下去,却还是被一剑刺透右腿。他倒在地上,手中的弯刀向着那人掷去,那人拔剑闪过,岱钦这才看清了他的脸,虽然他一身犬戎人的装束,可那张脸的轮廓,分明是中原人的。
“你是谁?”岱钦咬牙问。
“北岭铁骑!”那人一挥手中的剑,看着岱钦恨恨道,“是你派人杀了离将军?”
另外八位北岭铁骑的将领,早已得到离轩的命令,带着大部分军队潜伏在郓都城外的犬戎军营附近等待时机。一旦犬戎大军有异动,他们就立刻发起进攻,救援郓都。
却不想,他们刚刚取胜就得到了离轩遇害的消息,八位将领愤怒之下决定派人刺杀岱钦,他只是北岭铁骑里的一位小小骑兵,却是自告奋勇,换上犬戎人的装束前来刺杀岱钦。
“这么说他果真死了?”岱钦冷笑,“死得好,死得好!”
这至少证明了离蔚的确下了手,恨只恨离轩太过狡诈,居然早早料到他今夜会来袭击玄军大营。
“就算离将军死了!也改变不了你败在了他的手下事实!你们对郓都的包围已经被我们攻破!你的犬戎大军已经溃不成军!”那人冷冷道,“你这一生都将是离将军的手下败将,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再赢他了!”
岱钦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那又如何!至少我活着,他死了!一个死了的名将,有什么可令人畏惧!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一人,可以杀得了我吧!”
“我武功低微,自然是杀不了你。”那人笑,“所以我在剑上抹了毒,杀不了你,也能废你一条腿!”
岱钦低头一看,发现他腿上伤口已经变成了紫黑色,顿时惊怒大骂,“卑鄙!”
“彼此彼此!你杀了离将军,我们北岭铁骑自然是要替他报仇的!”那人冷笑,“我虽杀不了你,这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剧毒,但若不及时解毒,你这条腿可是废定了!”
岱钦大怒地对其他犬戎士兵下令,“给我杀了他!”
犬戎士兵顿时将那人包围,那人挥剑一笑,“上来啊!杀一个我不吃亏,杀两个我挣了!”
犬戎士兵顿时就被激怒,一齐扑了上去。那人面色傲然,毫不畏惧地挥剑迎上向他攻来的犬戎士兵,他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很快就杀掉了三个犬戎兵,但是自己也身中数刀,单膝跪倒在地,周围的犬戎士兵一拥而上,十数柄弯刀同时刺穿了那人的身体,竟是一齐使力将他的身体高高挑起。
那人仰头看着苍茫夜空高声道,“离将军,我们赢了,犬戎贼寇不是我们的对手!你看见了么!”
他喷出一口鲜血,高声大笑,肆意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军营。
岱钦命人立刻将自己抬回军营,看也不再看那人一眼,这人不过就是一个将死的小角色。
于天下人来说,此人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记着他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他刺了岱钦这一剑,犬戎的军医医术向来平庸,岱钦想要解毒,就只能立刻撤兵返回犬戎王庭寻求巫医的帮助,这一仗,郓都之围已解,大玄胜了!
***
东方见白的时候,九方梦等人到了郓都城的东南门下,郓都城的东南门外站满了大玄的将士,他们个个头缠白布,面色露悲恸,他们都已经得到了离轩的死讯。
为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