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雪瑟是公孙家遗孤的事情让皇上知道,皇上一定不会容她活在这个世上的。”皇上有多痛恨当年跋扈的公孙世家和楚家看他们的下场就知道了,慕振荣痛苦的抓着慕青宁的手道,“我知道你一定听得明白,我知道你是在惩罚我,惩罚你自己,但是你绝对不能把真相告诉雪瑟,我已经将柳姨娘送走了,知道真相的人只剩下你我了。”
他抬眼看着慕青宁的眼睛,他看见慕青宁也低下头垂眼看着他,目光淡漠,他艰难道,“我知道这样对你和雪瑟很不公平,但是为保万一我只能将你送走,否则雪瑟若是查不到真相,她一定会来逼问你的,你明白么?”
“我明白。”慕天宁突然道,许久没有同人说话,她的声音有一些麻木,“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不会给她机会从我这里问出真相的。”
慕振荣瞪大双眼,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明白慕青宁不是真的疯,她只是在逃避,逃避现实,才刻意将自己封闭起来,通过折磨自己来忘却痛苦。
他闭上眼,把头靠在慕青宁的手背上,哽咽道,“姐,我错了,我保证,虽然你以后都不能再见到雪瑟,但是我一定会待她如从前一般,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慕青宁长长叹了一口,忽然笑了。
这一夜,慕雪瑟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梦,她梦见慕青宁到房里来,坐在她的床边说爱她,说让她以后要好好活下去,说让她不要再追究那些没用的过往。然后她用手轻抚她的长发。梦里的感觉很真实,真实到她可以体会到慕青宁抚摸她的手带来的温柔,那样深,那样沉,一直沉进她的心底。
天亮的时候,她睁开眼,心里忽然觉得异常的开朗,好像从前那些种种纠结都不重要了,什么生父,什么过往,追究那些又如何?都不如慕青宁好好地在她身边重要。她早早就起身,让染墨服侍她穿好衣服采了早晨最新鲜的百合去慕天宁的屋子里看望她。
“娘?”慕雪瑟抱着百合推开慕青宁的房间,却发现慕青宁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似还没醒。
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并不是如此,她看着慕青宁那张灰白的脸,有一瞬间那么痛恨自己身为医者的直觉。
她手中的百合散落一地,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颤抖地伸出手去摸慕青宁颈部的脉博,慕青宁的皮肤惨白冰冷,脖子僵硬,根本没有一丝脉动。
她猛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已经死去的慕青宁。
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慕青宁就死了?
她想起昨天夜里的梦,真实到让她心痛,也许那并不是梦。
染墨听见动静跑进来,看见跌坐在地上的慕雪瑟怔了一下,又去看床上毫无生气的慕青宁。她跟着慕雪瑟学医近四年,生人和死人的样子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小姐?”
慕雪瑟依旧坐在地上没有动,染墨皱了皱眉头,转身跑出去找慕振荣。
慕振荣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慕雪瑟依旧坐在地上,他走向床边,轻声唤着已经是一具冰冷尸体的慕青宁,“姐?”
他伸出手指放在慕青宁鼻间,发现气息全无,他顿时整个人如队冰窟。
为什么,为什么慕青宁会死?
他想起昨天慕青宁说的话——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不会给她机会从我这里问出真相的。
只有死人才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他痛苦地皱起眉头,他只是想要送慕青宁走而已,他并不想逼她死!
“父亲,”慕雪瑟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昨天,你和她说了什么?”
慕振荣错愕地转过头去,就看见慕雪瑟满眼憎恨地看着他,眼中那烈火一般的目光让他无法直视,只能错开眼,“我并没有说什么。”
“是么?”慕雪瑟冷冷笑起来,她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知道慕振荣一定说了什么,否则慕青宁好好的怎么会自杀。
慕振荣知道慕雪瑟并不相信,他在她那双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恨意,他知道他们之间十七年的父女关系怕是完了。慕雪瑟怕是以为他为了隐瞒当年的真相才逼死了慕青宁。
事实上,慕雪瑟的确是这么想的。她从地上站起来,又俯下身将地上散落的百合全部拾起,然后走到慕青宁床边,将百合放在慕青宁的枕边。她伸手捋了捋慕青宁的发,轻轻道,“她是吞金而死的。”
慕振荣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听见慕雪瑟淡淡道,“父亲,柳姨娘在哪里?”
她知道慕振荣那么急着送走柳姨娘一定是有原因。
“雪瑟,你不要问了。”慕振荣痛苦地说。
“就说父亲不说,我也能找到她,除非你像让我生母闭嘴一样让她也闭嘴。”慕雪瑟语调依旧淡淡。
“雪瑟!”慕振荣脸色铁青,“我并没有!”
慕雪瑟却是嘲讽地笑了,“有没有她都死了。”
慕振荣顿时失了言语。
慕雪瑟没再追问,可是她的眼中却写满了坚决。
染墨站在门边,隔着慕雪瑟和慕振荣看着床上那个女人,她觉得慕青宁的神色很平静,太过平静了,像是已经了结了所有心愿一般。
她忽然想,也许慕青宁其实只是累了,她在过往的痛苦里挣扎了太久,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一个解脱罢了。
因为慕青宁的死,林老太君痛哭了一场,整个人都哭晕了过去,而慕振荣也在林老太君的院子里跪了一整夜,林老太君却是始终对他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