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的染墨却是道,“小姐,白云庵传来消息,夫人知道二少爷的死讯之后,当场吐血病重,据说已经昏迷不醒了。”
“是么。”慕雪瑟毫不在意道,“二哥的死一定让她大为痛心吧,那她就好好的病一场吧,如果就此一病不起,我倒是省事了。”
童氏在白云庵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慕天齐的死对她打击绝对很大,也不知道她是会从此一蹶不振,还是会因为暴怒而向她报复呢?
不过无论是什么,她都不会害怕。
慕雪瑟盛妆之后,乘着马车到了自己的产业明月楼,她在丹青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明月楼外看见她的路人都发出了惊艳的叹息。
于涯已经到了,他坐在明月楼设在天井的八角亭内等着慕雪瑟,看见她一身红衣走了进来,仿若烈焰红云,美丽中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令人叹息。
于涯微微眯了眯眼,慕雪瑟这一身装扮与她在宣城被迫盛妆时一模一样。他看着她,带着她的美丽和逼人的锋锐向着他走了过来,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华曦郡主居然为了招待我一人,而将这整个酒楼都包了下来,还真是大手笔。”于涯对着慕雪瑟微笑,“明月楼的生意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
慕雪瑟在已经摆满了酒菜的桌边坐了下来,“于督主自然当的起这样的大排场,况且,明月楼是我的产业,为了于督主而罢业一天,也没什么。”
“哦?”于涯的眼中露出一抹惊讶,“这明月楼在京城开不过两年,却是生意红火,名声快与京城第一楼醉翁楼并立。据说曾有同行数次来找麻烦,却都被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众人都在好奇幕后老板是谁,想不到居然会是郡主。”
慕雪瑟笑着给于涯斟上了一杯美酒,“这不是正好了方便我招待于督主么。”
于涯手持酒杯一饮而尽,香淳的美酒入喉,带起一种酣畅,然后他环视着这明月楼偌大空旷的天井叹息,“可是这样冷冷清清的,反而让人感觉有些寂寥呢。”
“这不是正好,这样就可以让我和督主两个人好好说说话。”慕雪瑟淡笑。
于涯一听这话,顿时笑的一脸风情,眼角那个泪痣越发分明,“郡主这样说话,会让我误会你爱上我了。”
“于督主无六欲,而我却无七情,何来爱上之说?”慕雪瑟依旧淡淡地笑着,左额的彼岸花在八角亭的灯光下红得妖冶。
“郡主无七情么?”于涯嗤笑,“我却觉得郡主是个难得的至情至性之人,否则那日又何必为了慕世子向我宽衣解带。”
“让于督主见笑了。”提起当日于涯的故意刁难,慕雪瑟不以为意。
“哪里,我倒是羡慕的很,也希望能有一个人也如此待我。”于涯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又很快消失不见。
“于督主,我们再下盘棋可好?”慕雪瑟笑道。
“好啊。”于涯一笑。
慕雪瑟立刻招人拿来了一副棋盘和棋子摆上,“上一次,督主让我先手,这一次,我让督主执白。”
“好啊。”于涯拿起白子,正要落下,却恍惚间想起上一次在南越与慕雪瑟对弈的情形。
当时那株高大的蓝花楹花开正好,坐在树下的女子同他还是立场鲜明的敌人。
而如今,一转眼两年过去,光阴如流水般流泄,他和慕雪瑟之间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没有了当初剑拔弩张的对峙。剩下更多的是试探,再试探。
“怎么了?”慕雪瑟问。
“无事,只是想起了往昔在南越时的情形。”于涯笑着落子,“那时的你比现在要内敛许多。”
而现在的慕雪瑟,就像一柄经过时光打磨,锋刃全开的宝剑,凛冽不可犯。
“那时也想不到你,有一天会为了见我而盛装。”
慕雪瑟勾起唇角,一笑之中带着诉不尽的妖娆风情,她无言的落下一子。于涯立刻紧跟着落子,两人气势全开,在棋盘上互不相让。
末了,于涯一掷手中白子,笑叹道,“果然我还是输给你了。”
慕雪瑟沉默地把棋子收回棋盒,一抬眼,对上于涯灼灼的目光,她听见于涯淡淡问,“郡主今天为何为我盛妆?”
“前来会见玄国的靖王殿下,如何能不盛妆。”慕雪瑟的目光开始泛冷,“你说是么,莫涯!”
于涯定定看了慕雪瑟半晌,忽然失笑道,“我曾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拆穿我的身份,却想不到居然会是你。”
“谁会能想到,玄国前废太子之子,堂堂靖王殿下莫涯居然会在熙国假扮一个太监潜藏内宫长达七年!”慕雪瑟冷冷道,“内宫内侍官每年验一次身,你是如何躲过每年的验身的?”
于涯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当年赏枫宴上,我三妹妹弹的那首《玉树后庭花》。”慕雪瑟道,“以你的年纪,若是身为熙国人,理当没听过这支曲子才对。可是你却是第一个听出不劲的人。”
“原来如此。”于涯轻笑,“原来你那么早就对我起疑了么。”
“其实从一开始在九江王府见到你时,我就一直想不通,你一介内侍坐到了你如今的地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与九江王勾结造反。而太子明知道你与九江王有所勾结,却对你置之不理,太子若是知道,皇上必然也会知道,可是皇上却对你宠信依旧。”
慕雪瑟笑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你是皇上刻意派去怂恿九江王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