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带走府里那么多人,又堵了流觞阁的三个门,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惊动林老太君?
两方人在垂花门相持不下的时候,慕雪容就远远看见林老太君由刘妈妈扶着急急从角门处赶来。她心一横,向着孙妈妈使了个眼色,孙妈妈会意,突然带人强行推倒染墨几个,冲进垂花门去。
染墨摔倒在地上,看见慕雪容带着人冲进了垂花门,顿时急得爬起来就追。
“怎么回事啊!”林老太君远远看见慕雪容带着人突然全都冲进垂花门,吃了一惊,冲着染墨的背影大喊。
染墨一心担心着香草一个人守不住,无暇回答林老太君的喊话,直跟着人群冲了进去。
林老太君看见染墨冒冒失失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不好的感觉,眉头一皱,对刘妈妈吩咐了一声,“快点!”也急急地走入垂花门。
染墨冲到慕雪瑟的房门前一看,香草居然不见了,顿时脸色惨白起来。
而慕雪容正带着孙妈妈他们站在正房门前,回过头冲着染墨得意笑一声,“我倒要看看那只野猫在不在里面!”
“你非要一大早闹得不得安生么!”林老太君被刘妈妈扶着跟进来,脸色难看地质问慕雪容。
“祖母,你好好看看你最疼爱的好孙女做的好事吧!”慕雪容冷哼一声,她现在满心期待着林老太君发现在慕雪瑟居然彻夜不归后会如何厌弃处置慕雪瑟,她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慕雪瑟,你完了!
慕雪容走到慕雪瑟的房门前,猛地推开,自己直接就冲了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林老太君冲上前抓着染墨就问。
染墨脸色苍白,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听见里间忽然传出慕雪瑟的声音,“四妹妹,这么早就这么好的兴致啊,伤势可是大好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慕雪容一脸见鬼的表情盯着穿一身湖蓝襦裙正坐在梳妆镜前的慕雪瑟,她的身后还站在香草,正在为她梳着头。
她明明听童氏派来的丫环说,昨天慕雪瑟亥时末就悄悄出了门,一夜未归。所以她才强忍着背上的伤痛急急跑到童氏那里求证过,并请求童氏去抓慕雪瑟一个现行。童氏却说自己是当家主母,之前佛珠之事已经惹怒林老太君和慕振荣,不敢再造次。
可是她怎么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既然童氏不方便出面,那就由她来。所以才敢大着胆子向童氏请缨,主动带着人来硬闯。
只是她们把三个门都堵了,慕雪瑟若是真彻夜未归,是如何进来的?还能一脸悠然地坐在这里?难道童氏那里的消息是错的?
“我不在这里,四妹妹觉得我该在哪里?”慕雪瑟在梳妆镜前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慕雪容。
她一回到菁州城,就先把九方痕和丹青安置到了一处客栈,然后跟老白一起回到流觞阁外一看,果然见到三个门都被人给堵了。慕雪瑟只好让老白带着她用轻功悄悄从围墙上翻进来,还好当时院子里的人都在关注垂花门处的对峙,没人注意到他们。
当时眼见慕雪容一帮人咄咄逼人的样子,老白还忍不住咂舌道,“妈呀,那小娘们儿谁啊?怎么看着比我们倭寇还凶狠?”
慕雪瑟是早料到了可能会有这一出,所以在船上才会问老白会不会轻功。却也没想到来的会是慕雪容,后来又一想,这种挑事如此明目张胆,童氏向来口蜜腹剑,佛面蛇心,喜欢玩阴的,怎么可能会自己出面,肯定是要找个像慕雪容这样冲动无脑的出来冲锋陷阵。她好在事后出来发落自己,再收拾残局。
如果父亲和祖母问起来,童氏也可以推说是慕雪容来闹的,与她不相关。
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老白走后,慕雪瑟立即回到自己屋前,香草一见她就又惊又喜,眼泪湾湾地扑上来,想着她的小命总算保住了,本来香草是想让慕雪瑟赶紧去垂花门阻止慕雪容的。
谁知道慕雪瑟却说时机未到,反而先让她侍候她进屋梳洗换掉一身脏衣服。
当时香草不明白慕雪瑟说的时机未到是什么意思,现在在看慕雪容一见吃鳖又说不出来,想发脾气却找不着理由的表情,真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效果果然比直接去垂花门阻止她们要好得多。
她们小姐真是太恶劣了。
“你……你不是应该是……”慕雪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林老太君这时走进屋里,慕雪容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了,偏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我?我应该怎样?”慕雪瑟从梳妆镜前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慕雪容面前,“我是应该正在沐浴,一丝不挂,还是应该正在睡觉,衣衫不整,任由你带着人强闯进来?”
慕雪容惊得步步后退,慕雪瑟脸上那块丑陋的血痂就露在她的面前,她本该为亲眼见到慕雪瑟毁容后的惨样心生快意,却反而觉得阵阵胆寒。滴滴冷汗落进慕雪容背上的伤口里,她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不,我,我不是……”
不等慕雪容辩解,染墨就跟了进来,抓住机会对林老太君添油加醋地哭诉,“四小姐一早带了一大拨人堵了流觞阁的三个门,非说什么有野猫跑进小姐的房间里,一定要闯进来找!奴婢禀明了小姐在沐浴,可是四小姐偏不信,非要硬闯,奴婢看那些人里还有几个小厮,怎么好让他们闯进来惊了小姐沐浴?就带着人拦着四小姐,可没想到还是没拦住……”
染墨以袖掩面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