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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善昌到底与老夫人说了什么,与大老爷说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是大夫人范氏,第二日看澹台静的眼光却是与前一日不大相同了。
澹台静依旧温婉矜持的模样,大小姐澹台蓉不肯落下功课,依旧要去上女学,四小姐澹台眉一直是大小姐的小跟班,知道大小姐澹台蓉要去念书,便歉意的看了看澹台静,也跟着出门去了。
倒是二小姐澹台莉,原本就想躲个清静,正好趁机告假,美其名曰带着澹台静熟悉熟悉京城的环境,用完了早膳,便带着她一同出了门。
京城的民风比泽城还要开化些,澹台静跟随着二小姐澹台莉出门,甚至连帷帽面纱都不用带。
二小姐澹台莉出了门,面上强装的笑意便隐退了,看向澹台静就有些不好意思,“三妹妹,你想要去哪里?我领了你去瞧?”
澹台静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主意。
二小姐澹台莉便绞尽脑汁道:“你喜不喜欢衣料首饰?我带你去珍宝斋瞧瞧?挑几件合眼缘的首饰?或是香料?”
澹台静摇了摇头,若是她记得没错,自己的嫁妆铺子里,就有这样的铺子,自己没得去充盈了旁人的荷包。
二小姐见澹台静什么都不喜欢,一时倒没了主意,一旁的蒋嬷嬷生怕澹台静不会与人相处,让唯一一个对她有好感的二小姐也厌恶了,便道:“三小姐对于衣料首饰不大上心,至于香料什么的,也只对实实在在的花草感兴趣,倒是对书画甚是喜爱,二小姐不如荐了书画斋或是笔墨纸砚的铺子。”
二小姐这才笑了笑道:“原来三妹妹是个才女呢,如此一来,倒显得我是个粗鄙不堪的了。”
澹台静连忙摇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白牡丹花,眉眼弯弯,桂妈妈便道:“三小姐说,二小姐是个心灵手巧的,竟然能在冬日里,培植了这样的牡丹花出来。”
二小姐澹台莉便笑了笑,道:“府里的各位姐妹总有出挑的地方,大姐姐弹得一手好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四妹妹绣工好,绣的花花草草的,能招来蝴蝶,就我一个是个蠢笨的,只对这花花草草的感兴趣,好在母亲怜惜我,给我建了个暖房,也算是打发了我闲暇时光。”
澹台静听着,便拉着二小姐澹台莉的手,在其手心写到:大夫人对几位姐妹真好。
二小姐澹台莉面上的笑容悠忽消失不见,又觉得表现的太过明显,遮掩道:“马车上备着上好的碧螺春,三妹妹快尝尝。”
澹台静知道,大夫人与二小姐澹台莉以及其生母文姨娘昨儿个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多问,只得捧着茶盅只做不知。
二小姐澹台莉带着澹台静去了京城中有名的笔墨纸砚铺子,澹台静装作欢喜非常的模样,挑了几方砚台,见二小姐恹恹的,便扭身要出来。
哪知道正碰上几个贵公子进来,澹台静吃过亏,自是不愿与外男有牵扯,正往外走的功夫,却听二小姐澹台莉欣喜非常的喊道:“大哥,二哥,马公子。”
澹台静一愣,抬头去瞧,来人正是大少爷澹台怀松,二少爷澹台怀鸣,还有她几个月未见的马元童。
澹台静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处见到马元童,当即与三人见了礼。
大少爷,二少爷面上淡淡的,倒也没说什么,反观马元童却是惊喜的很。
“三小姐?先前就听澹台二少爷说,三小姐与澹台大人入京了,没想到竟然能在此遇到。”马元童笑得眉眼弯弯,整个眼睛都焕发着神采。
澹台静轻轻颔首,平静的看了马元童一眼,他的身量似是比先前又高了一些,澹台静大概只到他胸前位置,便是要瞧他的表情,也要仰着头去瞧。
到底是在京城国子监读书,马元童俨然一副脱胎换骨的模样,发髻由羊脂白玉的簪子固定了,一身墨绿直缀,上面依稀有黑色的水云暗纹,腰间的浅色革带束着,为整个人平添了些书卷气,身上有好闻的竹叶皂角香气,除了肤色略黑些,容貌气度早已经超越了玉面小生王子瑜!
澹台静在心底暗暗点了点头,又冲着马元童行了一礼,便退后半步,在二小姐澹台莉的身边站着。
二小姐澹台莉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马元童,又看了一眼澹台静,问道:“马公子认识我三妹妹?”
马元童便笑着回道:“自是认识的,我原与三小姐在一个学堂读书,三小姐的学问很好。”
二小姐澹台莉还欲再问,马元童却是已经转向了澹台静,一个个问题如连珠炮一般问道:“三小姐什么时候到的京城?路上耽搁了几日功夫?”
“我上次来京城的时候,赶时间,晚上都不敢歇着,两天的功夫就到了,三小姐与澹台大人也不急,走了有三四日功夫吧。”
“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泽城?可要留在京城过年……”
马元童问了这么多,却恍然发觉澹台静并没有答话,有些愣住,但还是没有掩住自己面上的喜色,尴尬道:“是文清唐突了,忘记三小姐……”
马元童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掌长短的毛笔出来,却与寻常的毛笔不大相同,笔头上有个木质的盖子,伸手递到澹台静面前,憨憨的笑着道:“这个是我在郑提学官府里瞧见的,这笔尖比最细的狼毫笔还要小一些,用木头盖子这样盖住,能保持笔尖的湿润,三小姐说话不便,平日在街上又不方便随身带着砚台,用这个写字最好不过了。”
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