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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静与桂妈妈,蒋嬷嬷对视一眼,桂妈妈看到澹台静坚定的眼神,便叹口气,去内堂的小书房里,取了笔墨纸砚来,安放到澹台静身边的小几子上,笑着拍了拍澹台静的手道:“三小姐莫怕,奴婢在身边陪着你呢。”
澹台静觉得心里温暖的很,反握住桂妈妈的手点了点头,便见堂屋门前的莲青色锦帘被素心撩了起来。
六小姐澹台芷带着温柔的笑容,给澹台静福身行礼:“三姐姐安。”
澹台静看着面前温和无害的六小姐澹台芷,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穿着桃粉色对襟褙子,上面绣着淡粉色荷花的小小姐,会是那样狠心的人,会是一个会躲在房里,用针扎人,还不许人说出声的变态女。
好在澹台静是不用与她说话的,前世的经历,让她养成了不将情绪外露的习惯,这会儿澹台静只是微微向她颔首,便算是全了礼数。
六小姐澹台芷左右瞧了一眼,声音轻轻柔柔的问道:“不知道三姐姐有没有瞧见我跟前的流云,我听人说,是来了三姐姐的梨若院,怎么这会儿子不见人?”
澹台静不动声色的盯着澹台芷,似是想要从她那温柔的面容下,寻找一丝裂缝,将她这身虚伪的皮扒下来,可澹台芷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平静无波的回望澹台静,仿佛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桂妈妈在一旁便笑着回话道:“原来六小姐是来寻流云姑娘的,听说六小姐院子里的流苏姑娘死了,如今三小姐掌理中馈,这样大的事情,自是要来回三小姐,方才流云回完了话,奴婢瞧着她有些魂不守舍,便命她先下去歇一歇,喝一盏热茶再走。”
六小姐澹台芷便轻柔一笑,回道:“原来是这样啊!唉,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这个流苏昨个儿还好好的,可今一早便发现不成了,我也被吓得不成,正想要问一问流云,流苏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流云与流苏一向要好,可这会儿找人却找不到了,问了人才知道,竟然是一路奔着三姐姐的院子来了!”
澹台静微微皱了眉,怎么也没有想到澹台芷竟然睁眼说瞎话到了这个地步,明明是她害死了流苏,却一扭脸的功夫,便指认流云是凶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自己指使流云,要了流苏的性命。
澹台静登时便动了怒,即便是前世,澹台静也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倒打一耙,能比六小姐澹台芷更甚的。
澹台静当即便提起笔来,在信笺上写到:我将流云留下来了,顶了素月的一等丫鬟份例。
六小姐澹台芷听到桂妈妈念完澹台静写的字,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不过须臾便消失不见,面上隐隐有泪光闪动:“三姐姐即便是不喜欢我,也不该这般欺侮与我,好歹咱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身边拢共两个大丫鬟,一个流云,一个流苏,流苏丢了性命,便只剩下流云伺候着了,如今三姐姐却要将流云要走?”
“三姐姐身边的素月,被父亲瞧中了,抬了姨娘,身边没人伺候着,三姐姐要寻人补了差事,也情有可原,可不拘是从二等的里面往上提,或是着人牙子送入府来,都可以,为何非要抢了我身边的人,三姐姐如此好没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便去寻了父亲,让父亲将月姨娘放回来,继续伺候三姐姐好了!”
六小姐澹台芷说的似是赌气的话,又说的好似全然不懂姨娘的意思,可实际上却是在逼迫澹台静,告诉她,若是不能将流云还给自己,她便要去澹台善昌那里告状!
澹台静如何不明白澹台芷的意思,可她这会儿也当真是动了怒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竟然是这般模样,立时在信笺上写到:随六妹妹的意思,我想父亲也很好奇,流苏到底是怎么死的!
六小姐澹台静这会儿如何还能等着桂妈妈将澹台静写的东西念出来,直接便走到了近前,这一瞧,当时便变了脸色,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流云竟然有胆子将这样的事情告诉澹台静。
她一直以为,流云与流苏没有胆子说这些的,她当时挑选丫鬟的时候,很小心翼翼的,流云,流苏是外乡人,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任何人脉,都是孤儿,二个人又都是闷葫芦的性子,不大擅长与人沟通,所以她才会那样有恃无恐。
她昨天也是气得狠了,根本没有想到几根银针竟然会要了流苏的性命,不过是扎一扎罢了,她偷偷的见到过,叶氏扎一个粗使丫鬟,不过是痛的昏过去而已,不会死人的。
澹台芷盯着流苏的尸体一晚上,希望她可以悠悠转醒,可是没有,那个流苏,就那样弓着身子,像一个虾米一样的姿态死去了。
澹台芷害怕,却强自镇定,让流云将流苏的尸身处置了,就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突然暴毙了,左不过流苏也没有认识的人,不会有人来调查她的死因。
可是澹台芷在震惊之中忘记了,忘记了如今不是她的生母当家,而是澹台静!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流云已经不见踪迹了,她这才知道,流云竟然是来了梨若院。
六小姐澹台芷盯着澹台静,第一次出现不是温柔似水的表情,那样阴狠的神色,便是桂妈妈看了,都有些心惊。
“三姐姐是一定要流云在身边伺候着,做贴身婢女?”澹台芷不错眼的盯着澹台静,不错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澹台静直面澹台芷,她一个重活一世的人,不会惧怕面前的澹台芷,重重的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