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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流苏并没有等到这一日。
流云跪在澹台静跟前的时候,澹台静都有些慌了神,她明明还在想着,将流云,流苏解救出来,她打算着,凭借自己所谓的“梦示吉凶”,让澹台善昌对六小姐澹台芷的行为产生疑惑,然后让他自己去发现,澹台芷竟然会有虐待人的习惯!
澹台静可以轻轻巧巧一指,便将流云,流苏调出六小姐澹台芷的晓薇院,可是那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流云,流苏出了晓薇院,自然会有人补上她们的位子,照样会有人受苦。
所以澹台静想得便多了些,想着再等一等就好了。
只是流苏却没有等到这一日……
桂妈妈知道澹台静是不能当着流云的面儿说话的,便替澹台静问道:“流苏是怎么……”
流云咬着下唇,强忍着不哭出声儿来,声音低哑,断断续续的说道:“昨个儿六小姐去了正院,与夫人似是有些不愉快,六小姐怪夫人与老爷起冲突,如今让一个姨娘爬到了夫人的头上……”
“六小姐一直都是用这样的语气与夫人说话的,说夫人拢不住老爷的心,又被老爷禁了足……”
“六小姐动了怒,说的话便有些难听,六小姐也只有面对夫人与五小姐的时候,才会用那样的腔调说话……”
“可不知道这次是怎么的了,夫人也生了怒,就骂六小姐不孝,说六小姐只顾着自己,根本不顾忌她的身子……”
“六小姐心里不痛快,流苏给六小姐洗脚的时候,六小姐便将流苏单独留了下来,奴婢想要替她,可流苏却笑着跟奴婢说,这也是最后一次受苦了,她扛得住……”
“可等奴婢再进去的时候,就见流苏不动了……”
流云说到这里,终是哭出了声儿。
梨若院堂屋里,静谧的可以听到落叶声。
众人都在等待澹台静的反应,良久,澹台静指着跪地的流云,又指了指原本素月的屋子。
桂妈妈一下子明白了澹台静的意思,皱了皱眉,到底还是让明心将流云先带了下去。
等到堂屋没人了,素心在外头守着,桂妈妈方张口道:“三小姐,您若是这会儿留下流云,便等于跟六小姐宣战,咱们想要将流云调过来,有的是法子,没必要选在这个当口!”
澹台静犹有些气愤,目光灼灼的盯着桂妈妈,粉唇轻启,道:“若不是因为我想要稳妥些,就不会白白丢了流苏一条命,流云来我这里,不拘是说什么,六妹妹都不会留着她了。”
澹台静说着,猛然攥住了桂妈妈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说道:“我原以为六妹妹不过是拿丫头撒气,我根本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痛下黑手,她不过十岁,怎么能如此轻贱人的性命,难道她是人,流苏与流云便不是人吗?”
桂妈妈双手捧着澹台静的脸颊,知道澹台静是被这样的事情吓到了,连忙安抚的说道:“三小姐莫怕,六小姐不过是……不过是做千金小姐习惯了,她不觉得奴才的命,是命!”
说到这里,桂妈妈也有些说不下去,叹了口气道:“六小姐当真是个恐怖的人,奴婢担心三小姐这个时候跟六小姐闹起来,三小姐会吃亏。”
桂妈妈自是为澹台静着想的,六小姐澹台芷虽也瞧不上澹台静,但到底没有真枪实战的动过手,若是澹台静这一次管了流云的事情,可就说不好了,若是五小姐澹台萱或是叶氏,桂妈妈一点儿都不担心,可六小姐澹台芷,虽然只有十岁,但其毒辣的手段,险恶的用心,以及人前的温柔体贴,便是桂妈妈这个年纪的人,都有些害怕。
澹台静抬起脸来,目光坚定的看向桂妈妈道:“我并不是一时心软,想要救了流云,我是当真觉得,六妹妹这样的,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躲在暗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扑上来,咬我一口,如今还有的选择,我要与她面对面直视,即便她想要下手,也要忌讳着些!”
蒋嬷嬷在一旁听着,半晌没有多言,她并不擅长儿女情长的安抚,她原也以为澹台静是因为一时的心软,想要与六小姐澹台芷对立,可这会儿听澹台静说了这些,便怎么也不觉得,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小姐说的话,可一想到十岁的六小姐……
蒋嬷嬷叹了口气,这澹台府的水着实深了些。
蒋嬷嬷躬身给澹台静行了礼,声音低沉道:“这件事情,老奴也有罪,若是老奴早一些将事情安置妥当,也许流苏便不会有这么一出,既然三小姐下了决定,老奴自当遵守,一会儿便让徐妈妈通知了各处,让流云顶了素月的位置,只是……”
蒋嬷嬷抬头看向澹台静道:“日后,三小姐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了,六小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老奴并不常在梨若院,给两位小姐教导规矩礼仪,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徐妈妈多半管着中馈事宜,三小姐身边便只剩下桂妈妈与素心,若是想要说句话,也要素心在外头看着,三小姐身边没有看顾着,老奴着实不大放心。”
澹台静摇了摇头道:“我平日里并不常说话,能写字的时候,我便写字,只当做是平心静气,习字了。写字也有写字的好处,最起码写下的字迹,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基本上不会冲动行事。这倒不是最紧要的,只是要连累着几位妈妈受累,我心里难过。”
蒋嬷嬷与桂妈妈若是留在董府,便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可如今,却要跟着她担惊受怕,还要帮着她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