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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您这是……”随雷见澹台眉从澹台婉的院子里出来,又要奔着前殿而去。
澹台眉蛾眉轻蹙,急急说道:“七妹妹还是不大好,竟是比昨个儿更严重了些,想来是为着昨个儿送我出来,着了寒凉,我瞧着那太医是个不济事的,总说七妹妹心里头有事,肝气郁结,七妹妹如今不过九岁,哪里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估摸着是那太医医术欠佳,糊弄人的。”
“趁着嘉怡姐这会儿还在,我与嘉怡姐说说,让她再派了两个太医过来,这太医,不成!”澹台眉拢着身上的烟灰色披帛,就要去了前殿。
随雷皱眉,论理,他不该管了主子们的事儿,可是澹台眉这样着急,很容易失了分寸,“贵妃娘娘,据属下所知,这来给婉婉小姐看诊的太医,就是大理皇后御用的,便是连皇后娘娘的胎,都是这位御医看顾的。”
澹台眉顿住脚步,诧异的抬头看向随雷,随雷点了点头,确定说道:“属下不敢蒙骗贵妃娘娘,大理皇后为婉婉小姐派来的,确实是大理宫中最好的太医了,贵妃娘娘若是再去寻了大理皇后,知道的,是贵妃娘娘担忧婉婉小姐,不知道的,怕是要说贵妃娘娘与婉婉小姐恃宠生娇。”
澹台眉停在那里,“你说的是,我一时心急,失了分寸。”
澹台眉面上带着忧色,在夜色中沾染着点点哀愁,“七妹妹在宁朝的时候,一直好好的,可跟着我来了大理,竟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三姐姐若是知道了,定然要着急难过了的,可我却是想不出法子来。”
随雷见不得澹台眉着急慌乱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安抚澹台眉,可是想到澹台眉的身份,到底还是住了手……
随雷将凌空的手收了回来,暗暗握紧,沉声说道:“贵妃娘娘莫要着急,许是婉婉小姐在宁朝的日子待得长了,才回了大理,有些水土不服,水土不服之症,总要闹上几天的功夫,这个急不来。”
“恩,我知道了。”澹台眉往身后瞧了一眼,澹台婉的院子亮着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其实我也知道,今个儿是二哥哥大喜的日子,不该让七妹妹去的,到底七妹妹还病着,可是七妹妹好容易来了,就想要瞧瞧二哥哥大婚,我若是不允,七妹妹必然心里难受了去。”
“都怪我,没有听了嬷嬷的话,如今二哥哥大婚的喜气冲了七妹妹,七妹妹病得愈发的厉害了,早知道,我昨个儿就该狠狠心,不让七妹妹去了的,都是我的不是。”澹台眉抿着唇,心里万分自责。
“贵妃娘娘是左右为难,这事儿怪不得贵妃娘娘,且怪力乱神之说,从来都是信则有之,不信则无,贵妃娘娘不如安心等上三天,等着二夫人回门之后,若是婉婉小姐的风寒之症还没有见好,再与大理皇后说了更换太医不迟。”随雷的声音沉沉的,每句话的最末一个字都带着重音。
“恩,”澹台眉应了一声,抬眸冲着随雷温柔一笑,“你说的话,似是符咒一样的,能让人静心。”
随雷堂堂七尺男儿,见生死尚且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却被澹台眉那一笑,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忍不住就想要跑,“贵妃娘娘若是没有旁的事儿,就早些回去安置了吧,为着二公子的婚事,贵妃娘娘已经忙了好些日子,许久没有安眠了。”
澹台眉见随雷低垂了头,再不肯与她对视,忍不住道:“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属下……属下职责所在。”随雷突然被澹台眉这样问,有些手足无措。
“仅仅是因为职责?”澹台眉追问着,既然已经说到了这步田地,她不问个清楚明白,总是不能死心的。
随雷这几天,每每都陪在澹台眉身边,有的时候,他也分不清楚,他是为了站在澹台眉身边,还是仅仅是因为差事,突然被澹台眉这样追问,他有些微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是沈珺昊身边的人,澹台眉是沈珺昊名义上的贵妃娘娘,可随雷知道,沈珺昊从来没有去过澹台眉那里,便是见了面,也是以礼相待,沈珺昊将澹台眉当做是小姨子,并不是夫人或是妻子。
随雷不说话,澹台眉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渐渐消逝,声音也渐渐的弱了下去,“我早该知道的,听说,你为了素心,不惜与随风大打出手……我早该知道的。”
澹台眉苦笑了一下,若是随雷当真喜欢她,不仅仅是为了职责,那随雷一定会直接告诉她的,可随雷始终都没有,说明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二嫂嫂三天后回门,那些礼物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我再去瞧瞧。”澹台眉不想要沉浸在这样的悲伤中,她与随雷日后还是要见面的,不愿意太过尴尬了去,便想要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
“属下……属下……”随雷有些磕磕巴巴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属下……喜欢四小姐!”
澹台眉本就侧过身子,要从随雷跟前走过去,却冷不防被随雷抓住了手,耳边便听到了随雷这样一句话,一时有些惊讶的扭头看向随雷。
随雷以为澹台眉不相信,急急的说道:“属下当初为素心,跟随风闹,是因为……是因为皇上说,要给属下与随风指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属下与随风打了赌,看谁先娶了妻。”
“结果随风趁着属下不备,偷偷的先追了素心姑娘,属下认为随风耍诈,才会与随风动怒,跟他去争抢……后来素心姑娘不愿,我们两个便都熄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