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静跪在佛堂面前,闭着双眸,细细回想方才在清爽斋的每一个小细节。
自己到的时候,澹台芷就在里面坐着,两人似乎有一些不愉快,显然叶氏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是叶氏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有些得意。
叶氏为什么会得意呢?叶氏跟前的紫檀木小几子上放得是一盏粉彩茶盅,还有一个白瓷莲花盏,里面盛放的是喝了一多半的莲子羹,叶氏今儿个穿的是一件橙黄色的斜襟褙子,滚得芙蓉粉的宽幅滚边,手上拈着的是淡绿色的帕子,帕子的边角上绣的是梅花……
等等!
澹台静猛然想到,叶氏用那样得意的眼光望向自己的时候,那拈着帕子的手,是放在小腹上的……
难道?不可能!
澹台静皱着眉头想到,前世的时候,叶氏后来是生了个儿子的,也借此算是彻底的在澹台府站稳了脚跟,但那是回到京城之后的事情了,如今距离入京没有两年,也还有一年半多,叶氏怎么可能有孕?
可即便是怀疑,澹台静也有些坐不住了。
叶氏除非是怀有身孕,否则定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在自己面前叫嚣,若是她此时怀有身孕,便可以解释的通了!
澹台静想着,自己重生归来,马元童的童生试结果,变得不一样了,也许叶氏的命运,也会被改写!
“吱扭”一声门响,澹台静扭过头去,就见到徐妈妈挽着一个红木食盒走了进来,登时也顾不上别的,连连起身,问道:“徐妈妈,素月怎么样了?”
徐妈妈还是头一次见澹台静急成这个模样,自打三小姐被五小姐推落水中后,三小姐一直都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突然间这般焦急,徐妈妈便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
徐妈妈紧忙着将身后的门掩住,又将澹台静拉到佛堂里面,澹台静这会儿慌了神,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让三小姐会说话的事情,让别人知晓。
“素月那丫头,怕是当真有了,老奴偷偷测算过,她小日子过了有十来日了!”徐妈妈原本觉得这样的话,不该跟澹台静说,又想起来,素月去老爷那里,原本就是澹台静派去的,还是算好了日子的,三小姐怕是就打量的这个主意,便将素月可能怀有身孕一事,说了出来!
澹台静长长的松了口气,素月怀了就好,否则的话,怕是她再怎么跟叶氏斗,也是不成了!
澹台静松了口气,便对徐妈妈说道:“劳烦妈妈去寻个浣洗的婆子,问问看,清爽斋那边,每个月哪个日子浣洗床上的帐子等物,这个月有没有洗过?”
徐妈妈皱着眉头,看向澹台静,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脱口而出道:“五小姐与六小姐如今都十岁了,夫人应该是不能够吧?”
澹台静皱眉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好,总觉得这事儿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否则夫人没有这份胆量,我才从董府回来,又是打着侍疾的幌子,若是夫人没有什么厚重的底牌,她定然不敢再我回来的第一日,便将我打发到佛堂里来。”
徐妈妈皱了皱眉,觉得澹台静所言有理,便将食盒放下,轻声道:“三小姐先用一些,老奴这就去问!”
还没等徐妈妈回来,桂妈妈倒是先到了澹台静处,带着些许的唏嘘,张口道:“当真是让三小姐猜准了,那个流云与流苏,当真是想要走了奴婢的门路。”
澹台静放了手中的点心,望着桂妈妈,等着她说下文。
桂妈妈皱了皱眉,看了澹台静一眼,不知道这样的话,该不该说给澹台静听,但又担忧澹台静日后会吃了六小姐澹台芷的亏,便直言道:“奴婢便直说了吧!当初三小姐说要防着六小姐些,奴婢还没怎么当回事,如今且瞧着,哪里仅仅是防着的事儿。”
“那流云和流苏后背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好皮肉了,密密麻麻的全是针眼,看得奴婢都觉得有些瘆的慌,没想到六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桂妈妈将流云说给自己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奴婢先前还存着试探的心思,六小姐为人不简单,她身边的丫鬟定然也是不简单的,可奴婢瞧了那一身的伤,便是再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没有人会为了做细作,将自己扎成那个模样的,真真是可怜见儿的!”桂妈妈叹口气说道。
澹台静皱了皱眉头,细细思量前世澹台芷身边的两个丫鬟,依稀记得在六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没有时间太长的,那个流苏似乎有些印象,说是失足落了水,没有救回来,那个流云听说是与六小姐出门去,在路上失散了,便丢了。
如今想来,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赶巧的事儿,怕是都受不了澹台芷的折磨,自寻了死路了!
想到这些,澹台静就有些不大舒坦,念及自己前世也是一碗砒霜,解决了自己悲惨的生活,便对流云,流苏上了心。
澹台静也随着叹了口气,沾了一旁的茶水,在地上写下:桂妈妈怎么想的?
桂妈妈咬了咬牙,道:“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三小姐若是能助着她们二人一把,便帮衬一把吧,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没得知道六小姐这种恶趣味,还要冷眼旁观的,奴婢这心里着实不大好受。”
澹台静便是为着同病相怜,也一定会助着流云,流苏一把,听着桂妈妈也赞同,便在地上写到:从长计议!
桂妈妈点了点头!
澹台静看了桂妈妈一眼,想着她总比徐妈妈的人缘好一些,便在地上写到:若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