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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府。
“妾身何其有幸,王妃才回宁朝的第二天,就到了妾身这里来。”云雪落带着浅浅的笑意,但瑾悠看得出,云雪落的笑意,是带着敌对的。
云雪落上下打量着瑾悠,见其梳着百合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玉垂扇步摇,身着一袭湖碧的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腰间缀着一个镂空雕银熏香球,内里散发着淡淡的牡丹茶香,闻之沁人心脾。
再瞧她呢?明知道今天瑾悠会来,所以特意装扮过的,挽了高高的葫芦髻,戴着紫鸯花簪子,挑了一袭品竹色的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便是脚上穿的绣鞋,也是缀了东珠的!
云雪落一向与瑾悠比着,她是宁朝的第一美人,可如今……却事事被瑾悠比在下头!
明明知道是瑾悠救了她,可她就是不能抑制心中的嫉妒!
瑾悠端着一盏绿釉莲花盏,轻轻的吹着上面的浮沫儿,直接往云雪落的心口戳,“云妹妹如今憔悴的实在是不好出门了,莫说是宁朝的第一美人,怕是连齐王身边,那个徐家小姐都比不得了!”
听瑾悠这样说,云雪落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挑眉问道:“王妃今个儿来,莫不是就是来奚落于妾身的?”
“奚落?”瑾悠平静的回望着云雪落,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那倒是不至于,本妃动用身边的医术圣手,将云妹妹救了回来,可不是为了奚落的!”
“云妹妹还是不要太过动怒,大喜大怒,云妹妹脸上都能瞧得出来,当初中风的痕迹!”瑾悠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温声说道。
云雪落升腾起的怒火,就这么被强硬的压制了下去,“合着王妃是来跟妾身讨要谢意的?”
云雪落轻呵一声说道:“想必我母亲已经无数次往宁王府送东西了吧?王妃不过就是救了妾身一次,且还不是好利索了,但凡大喜大怒,都能瞧出痕迹,只这样,就得了妾身母亲的另眼相待,这也算是一桩合算的买卖吧!”
云雪落挑眉瞧向外间方向,那边的罗汉榻上,云府大夫人与朱寒烟,正相谈甚欢,“若不是因为妾身的事儿,只王妃和宁王不在宁朝的这段时间,云家小小的落井下石一下,王妃回了宁朝,都不一定有落脚之地吧!”
瑾悠沉默了片刻,没有立时接话,她想要让云雪落的怒火滔天,云雪落从高高在上,落到这步田地,当她知道是谁害了她的时候,一定会有更大的爆发。
“云妹妹难道不想要知道,是谁将你害成这个模样的么?”瑾悠放下手中的茶盏,终于入了正题。
云雪落一愣,没有想到瑾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意外吗?滑胎是意外,她事后中风,是因为身边的婢女服侍不周,所以身边的人,全部被母亲打发了,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瑾悠悠悠一笑,随手翻看着自己手心的蜀锦帕子,上面的梅花,乃是董诗雪绣了的,董诗雪绣艺不好,梅花绣的歪歪扭扭的,但是瑾悠喜欢她这份心意,这是董诗雪为着她有孕,特意绣了给她的。
“看样子,云妹妹还真是傻的可以!”瑾悠站起身来,就要走。
云雪落突然拉住瑾悠的衣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话说了一半,却不肯说了,卖什么关子!”
瑾悠如今有孕,不喜欢任何人碰触自己,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本妃听闻云妹妹好了,所以特意走这一圈,想要告诉云妹妹实情,云妹妹却这般阴阳怪气的,倒好像是本妃对云妹妹下的手一样,本妃何必!”
云雪落咬了咬唇,微微示弱道:“王妃别介意,妾身因为没了孩子,又落得这步田地,心里难过,难免对王妃说了些违心的话……”
瑾悠原本也不是当真对云雪落动怒,不过是为了后面话语的可信性罢了,“本妃若不是因为怀了身子,怜惜你的遭遇,何必趟了这趟浑水!”
“你会滑胎是因为被人点了穴道,迫使你滑胎,你会中风,也是有人刻意吩咐了你身边的婢女,故意让你着了寒凉……”瑾悠懒得与云雪落虚与委蛇,云雪落这种人,瑾悠就是掏心掏肺的对她好,也不会得到她半分的感激。
“谁!谁有这样的胆子!”云雪落觉得不可信,她是云家的嫡女,云家最重要的棋子,云家为了这件事情,也没少查探,但是查来查去都是意外!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你去了女儿娇做了什么,你自己更清楚,还有……礼部侍郎徐兴文在回府的路上,被歹人杀害,你以为都是意外吗?”
瑾悠一语道破云雪落的隐秘,让云雪落震惊不已,她和礼部侍郎徐兴文的事儿,没有人会知道的,怎么会?瑾悠怎么会这样说出来?
云雪落瞪大了眼睛看向瑾悠,“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你说呢?谁会那么恨你肚子里的孩子,谁又会狠辣的要了礼部侍郎徐兴文的命?”瑾悠不回答云雪落的问题,反问云雪落道。
云雪落只觉得浑身软的站不住,好容易扶住身后的圈椅,慢慢的坐了下去,“是……是齐王殿下……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与你说了这些,本妃也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礼部侍郎徐兴文的妹妹,徐兴兰,就是那个你亲自送到齐王殿下身边的女人,如今,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瑾悠将徐兴兰的消息说了出来,无疑是在云雪落身上,压了一个千斤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