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样的事儿?”叶氏闻听在闹市上发生的事情,当即便大怒,一把掀了罗汉榻上的小几子,怒道:“我原说什么来着!我一直便说这个王子瑜不是个好的,可偏偏老爷就被梨若院那个小贱人迷了心窍,硬是要将五丫头嫁给那厮,老爷这不是想要我们娘两的命吗?”
“不成,我得去寻老爷!”叶氏说话就要往外走,桃红在身后跟着唬了一跳,连忙道:“夫人,您小心些,如今三小姐正得老爷的心,若是夫人这么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吃亏的定然是夫人啊!”
“夫人怕什么!”冷雁在一旁轻轻推搡了桃红一把,来到叶氏跟前,道:“奴婢服侍着夫人去前院,这事儿到底是老爷的决定错了,夫人身为五小姐的母亲,爱子心切,便是冲动了些,也没什么的!”
叶氏觉得冷雁说的有理,当即瞪了桃红一眼道:“你就在院子里待着吧,冷雁随着我去!”
桃红脚步微顿,便见冷雁带着得意的笑容,瞧了桃红一眼,随即又恭谨的陪着叶氏往前院去了。
桃红看了一眼柳绿,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啊?”
柳绿扫了桃红一眼,带着些许的同情道:“冷雁一直与你不对付,人又比你机灵,这一次老夫人将冷雁赏了过来,你日后的好日子,便算是到头了。”
桃红哭丧着脸,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柳绿一边拿着抹布擦拭着一旁的大花瓶,一边叹口气道:“日后有冷雁在夫人跟前伺候着,你便躲得远一些,给夫人做陪嫁丫鬟这差事,原就是你抢的她的,如今她来了,自然是瞧你万般不顺眼的,你且小心谨慎些,便同我一样,做些不大不小的活计,月例银子照拿,不吃亏也就是了!”
桃红想的,哪有柳绿那么简单,她是觉得,夫人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三小姐的,她怕殃及池鱼,可是这样扫兴的话,她如何敢说,只希望叶氏能少招惹三小姐一些,等到三小姐平平安安的出嫁,这澹台府的后宅,不一样是夫人的吗。
另外一边的冷雁,方才来了澹台府几日,牟足了劲儿想要在叶氏跟前长脸,叶氏说什么,她便应什么,将叶氏捧得如同菩萨一般供着,让叶氏舒泰的紧。
叶氏不管不顾的去了澹台善昌的书房,澹台善昌难得有一日沐休,正想着约上几个人,一同去外头吃茶看戏,就被叶氏堵了个正着。
“老爷……”叶氏一上门,便拉开了一哭二闹的架势。
澹台善昌皱着眉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叶氏将闹事上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遍,便哭着道:“老爷,妾身一早便说,这个王子瑜是个不成器的,你且瞧瞧,咱们萱儿还没有同他议亲,便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咱们萱儿的脸面,可往哪里放啊。”
澹台善昌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当即也有些不悦,可细细一想,如今澹台萱与王子瑜的婚事已经闹得街知巷闻,若是自己因为这样的小事,取消了婚事,让众人如何瞧他。
澹台善昌想通其中的关节,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叶氏道:“我当是多大的事情,不过就是这点儿小事儿,也值当的你闹这么大的阵仗?”
“小事儿?老爷怎么能说这样的事情是小事?这可是关乎萱儿一生幸福的啊!”叶氏抹着眼泪,哭天抢地!
澹台善昌愈发没有耐心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罢了,哪家的公子少爷,成亲前没有个通房丫鬟,教导敦伦之礼的,王子瑜都十六了,懂得这些,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再者说了,自打他与五丫头的事情定下来,他不是已经将那女子遣散了吗?这也符合规矩,也算是对五丫头的敬重,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是那女子贪心,想要搏出位,借用五丫头与王子瑜的势,为自己争个噱头,你便这样不依不饶的,传扬出去,倒似是咱们堂堂知府府邸,跟一个青楼女子比较,还被人家给比下去了!”澹台善昌怒喝道!
叶氏哪儿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澹台善昌这样教训,当着冷雁的面儿,面子与里子都有些挂不住了,想着这一切都是拜澹台静所赐,自己与澹台善昌这些年都没有吵过架,可自打澹台静落水失语后,澹台善昌每每在奴婢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便愈发的恼怒,张口道:“我不管这事儿是怎么着,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五丫头嫁给王子瑜的,想要我同意,除非我死!”
“混账,这家是你当,还是我来当,竟然用死来威胁我!”澹台善昌就要发怒,却是澹台萱一把掀了帘子,蹬蹬跑了进来,站在二人面前,盯着叶氏,一双杏核眼睁得极大,道:“我是一定要嫁给子瑜哥哥的,若是不让我嫁给子瑜哥哥,我便去投井,去撞柱子,看谁死在谁前面!”
叶氏被澹台萱气得怒火蹭蹭的往上拱,抬手就给了澹台萱一巴掌,怒骂道:“你个不知羞耻的混账东西,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澹台萱被叶氏打了一巴掌,捂着脸,眼泪珠子怎么也止不住,扬声叫嚷道:“反正这话我也说了,若是母亲不让我嫁给子瑜哥哥,我便死在你面前!”
澹台萱说完,便捂着脸跑了出去,叶氏在后面气得直跳脚,看着帘子外头桃红的身影,嚷着道:“还不将五小姐追回来!”
桃红拔脚便追,叶氏在书房内绞着帕子,扭脸又看到黑着脸的澹台善昌,原想着要好好与他说话的打算,早已经烟消云散,瞪了澹台善昌一眼,便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