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应了差事,正想往外走,就听得素心在外传话。
“三小姐,夫人身边的桃红姑娘来传话,说夫人请三小姐去一趟正院。”素心掀了帘子,进来回禀道。
澹台静微微一笑,正巧自己也要去寻叶氏,便冲徐妈妈点了点头,示意她将方才的那一番话留着,直接当着她的面儿,回给叶氏去!
素心隐隐有些担忧,在澹台静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低语道:“三小姐要小心些,奴婢瞧着,桃红都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
澹台静脚步一顿,没有说什么,径自向前行去。
出了堂屋,正见桃红翘着脚,隔着绯红色的锦缎帘子,似是想要能透视了,看明白一般。
眼见徐妈妈掀了帘子出来,桃红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澹台静扫了桃红一眼,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抬手将自己手中的一块儿桃红色,边角绣了桃花的帕子赏给了桃红。
桃红接在手中,只觉得一方轻飘飘的帕子,比那千斤石,还要重一些。
桃红斟酌了半晌,讪讪张口说道:“夫人正在气头上,三小姐若是疲累了,不去也罢!”
便是桃红也知道,叶氏此举,定然是会与三小姐闹起来的,可叶氏最终能顺利的出了这口气吗?桃红却不敢打包票了。
她甚至是不希望三小姐出现的,这样的话,她便能少一份担忧,或许她还能在清爽斋服侍的更久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桃红觉得三小姐没那么好欺负!
澹台静对桃红温柔一笑,自顾自的向前行去,让她躲着吗?怎么会?叶氏从做出这种事情开始,澹台静就不会放过她了。
清爽斋的叶氏正气得跳脚,自己请了戏班子来唱戏,为澹台静作势,为的是什么?难道当真为了给澹台静做脸,表现出一幅母慈子孝的戏码?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还威胁了,这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柳绿在外头掀了帘子,小心翼翼的称呼着:“三小姐来了,夫人正在堂屋里等着呢。”
听到柳绿这般恭敬的说话,叶氏便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自己如今是澹台静的母亲,竟然被这样一个小丫头拿捏着!
柳绿打了帘子,澹台静刚刚进了堂屋,就被叶氏扬手“啪”的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澹台静措手不及,任谁也没有想到,堂堂主母,为了打一个小小姐,直接冲到了门口来。
柳绿被唬了一跳,下意识的便将帘子放了下来,这样的事情,是绝不能传到府外去的。
继室动手打先夫人留下来的嫡出小姐,今儿个还是这嫡出三小姐的生辰!
徐妈妈在澹台静身后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有想到,叶氏竟然这般就动了手,连忙俯身去瞧澹台静面上的上,当即便怒视叶氏,问道:“夫人这是做什么?三小姐做错了什么?要夫人这般责打?”
叶氏正在气头上,如何能受的了徐妈妈的质问,扬了手,丝毫没客气,直接又甩了徐妈妈两巴掌,怒骂道:“一个奴才,也敢质问到本夫人头上,谁给你的胆子!”
桃红本是在廊下候着的,听着这几声怒骂,心里早已经害怕的不成,只觉得手都是哆嗦的,叶氏这一发狠不要紧,叶氏最多是被禁足罢了,可她们在底下伺候的,可怎么办?
只要想到老爷的怒火,在夫人身上发作不出来,自是要拿她们撒气的,桃红实在不想被老爷一怒之下,发落出去!
桃红左顾右盼了一遭,咬了咬牙,小跑着去了六小姐的晓薇院,她不能任由着夫人发疯,如今只有六小姐能劝得了夫人!
徐妈妈这时候也动了怒,澹台静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凭白被叶氏打了一巴掌,她如何能忍得了,梗着脖子便回道:“奴婢人微言轻,自是不敢质问夫人,只是今个儿是三小姐的生辰,所谓生辰,也就是先夫人生产那一日。夫人没头没脑的打了三小姐一巴掌,可不就是一巴掌呼到了先夫人的脸上,老奴身为先夫人的陪嫁,自是要问上两句的!”
叶氏被徐妈妈的话问住了,可嘴上却不肯服软,指着澹台静便道:“三丫头今儿个主理生辰宴,五丫头昏睡着,六丫头被人发现昏倒在百花园的后园,本夫人身为嫡母,难道还没资格,问上两句不成?若是五丫头和六丫头有什么差池,她要如何与我交代?”
徐妈妈气得手都有些颤抖,想到澹台静方才在梨若院所说的话,便直言道:“恕老奴不敬,五小姐为何会昏睡,六小姐为什么会昏倒在后园子里,夫人怕是最清楚的一个,夫人也别说什么旁的,如今夫人的名讳还没有上了澹台家的族谱,便是五小姐与六小姐,也还是庶女的名头,夫人想要摆这嫡母的谱,老奴不拦着,但也要夫人先上了族谱再说!”
“你!”叶氏一抬手,又要给徐妈妈一巴掌,却被一只小小的手阻拦了,定睛一看,竟然是十二岁的澹台静!
澹台静怒目而视,便是连最后的面子情都不顾了,既然叶氏给脸不要脸,自己还顾忌什么!
澹台静用了吃奶的劲儿,直接将叶氏的手甩开来,头里的那一巴掌,是她自己没注意,如今都已经撕破了脸,澹台静怎么可能会让身边的人继续受辱!
叶氏被澹台静推得一趔趄,当即眼珠一转,便坐到了地上,撒泼打诨的哭着道:“我要去寻老爷,这一个个的都欺负到了我头上,做女儿的,竟然敢打嫡母,我倒要看看,这样的事情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