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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瑾悠公主突发恶疾,昏迷不醒,宫中太医院束手无策。
勇郡王府世子侧妃孙嘉怡,连夜赶入宫中相伴。
孙嘉怡在外头除去了雪色兰花纹披风,神色庄重的进了内殿。
因瑾悠公主病况不明,为了避免会过了病气给旁人,瑾悠公主的内殿,只有贴身婢女可入。
婉雨阁服侍的其他宫女,见到孙嘉怡那般神色,早已经心里有了数,生怕自己也会过了病气儿去。
像是公主与世子侧妃这般身份的人,病了,昏迷了,自有太医去瞧,她们这些个服侍的宫人,哪里有那样的好福气?病得着实重了,少不得就是一个草席卷了的下场。
是以,婉雨阁除了瑾悠原本带入宫中的蒋嬷嬷等人外,其余众人,都躲得远远的,有些门路的,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求着调出婉雨阁去。
可这孙嘉怡入了内殿之后,面上就带了暖暖的笑意,嗔怪的说道:“外头都已经闹翻了天,你倒是乐得自在。”
此刻的瑾悠,斜倚在窗前的美人榻上,樱桃红色的裙摆半落在美人榻之下,飘飘悠悠的,分外惬意。
素心端了紫檀木三脚鼓凳来,笑着在美人榻前摆了,道:“奴婢等人今个儿也都偷了懒,在这内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感觉这骨头都软了!”
孙嘉怡笑了笑,也不忌讳着素心,在鼓凳上坐了,便质问道:“这么大的事儿,你先前也不肯跟我商量商量,得了消息的时候,我唬了一跳,若不是大将军与我说,这是你与董珺昊的计划,我怕是要生生的急出病来!”
瑾悠将手中的三十六计放在一旁的小几子上,微微挪动了身子,往里坐了些,笑回道:“事出突然,我与董郎也是一时想到了这个,才会这般行事的,这原本就是多罗郡王的法子,如今不过是顺了他的意罢了。”
“我倒是乐得自在,在这里装一装病就好了,就是大将军那边,要准备的事情多了些。”瑾悠歪着头,垂鬟分俏髻上的一个紫水晶葡萄的珠花闪着润泽的光芒,将瑾悠的笑容映衬的愈发温婉。
孙嘉怡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进宫不便,让我来告诉你,董珺昊已经同多罗郡王一起,连夜上了船,过不得多少日子,就能到宁朝了。”
瑾悠蛾眉轻蹙,面上隐隐有些担忧之色,“事情定下的有些仓促,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我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无碍的,”孙嘉怡安慰瑾悠说道:“我听大将军与马大人说了,这个计划瞒天过海,宁朝的君王听到你病危的消息,再加上多罗郡王连夜登船,身边还带了一个人。”
“定然会觉得,是多罗郡王已经得手,要将董珺昊极早带回宁朝去,所以宁朝之人非但不会在半途阻拦,还要处处帮衬着,进入宁朝境内之后,怕是都要迎接出来的。”
“这样一来,董珺昊进入宁朝,就会异常顺利。还有,董珺昊给多罗郡王服了毒,解药只有董珺昊一人才有,多罗郡王不敢轻举妄动。”
孙嘉怡深深的看了瑾悠两眼,满脸欣慰之色,“大将军还称赞你有谋略,便是做个幕僚,也是不比男子差的。”
瑾悠听了这话微微安心了一些,“在大理境内,我倒是不怕的,便是到了宁朝,多罗暂时也不会有所动作,毕竟这是变相的将董珺昊带回了宁朝,我比较担忧的是,入了宁朝的皇宫之后,董郎会不会有危险?”
“董珺昊是什么人?还用得着你这么担心?”孙嘉怡说道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你这一走,不知道咱们姐妹,要何时才能相见了……”
瑾悠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半晌才幽幽张口,“大将军是个胸有丘壑的,董郎回宁朝之事,便是皇上也是有些担忧的,可大将军,先是应了董郎去边关寻找助力,探寻宁朝讯息,再是帮着董郎在皇上面前陈词,更是劝说皇上,让董郎将来继承宁朝的皇位,我……”
孙嘉怡拍了拍瑾悠的手道:“没什么的,大将军自有他的考量。”
瑾悠不解的看向孙嘉怡,哪一个帝王,会放弃吞并另一个国家的机会?哪一个帝王会眼睁睁的看着一块肥肉从自己的手心里逃脱?
孙嘉怡端起小几子上的茶盏,抿了两口,轻声说道:“大将军到底才入京不久,来日便是顺利继承了皇位,也说不得会有不少的反对者,董珺昊在宁朝亦然,大将军在大理,还有皇上与皇后娘娘帮衬着,董珺昊回了宁朝,可就只有那一个人相助……”
瑾悠微微颔首,若不是那人寻到了董珺昊,她与董珺昊的事情,绝不可能这般顺利,有他的相助,她们在宁朝的日子,会好过上许多,最起码能够比较顺利的抓住每个人的弱点,一一击破了!
“与其两国都不安稳,给了旁人可乘之机,倒不如各自守护好了自己的地界。”孙嘉怡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在瑾悠身边说道:“我听见大将军与董珺昊密谈,说是在两个人有生之年,大理和宁朝都不会开战,只是下一辈的恩恩怨怨,两个人却是不管的,只各凭本事了去!”
孙嘉怡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幽怨之色,什么叫做各凭本事?两个老的不打,将来的孩子却是不管的?
瑾悠微微一笑,感念纳兰墨尘与董珺昊的君子坦荡之风,斜睨了一眼孙嘉怡道:“我二姐姐已经怀了身子了,你呢?你什么时候有动静?”
孙嘉怡被瑾悠说的脸红,忍不住啐她一口道:“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