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马元童被气的狠了,一张黑黑的脸上都有些泛红,瞧着跟黑面包公一般。
“你也不必装模作样的,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还不是与我一样?只不过你比不得我罢了,好歹我还是过了童试的,你可别忘了,到现在你还差着一个院试没有考,想要教训我,且先将你的生员资格考下来再说!”王子瑜原本觉得,旁人不理解自己,马元童应该是理解的,因为他们是同样的人,同样的身份!
可这会儿,马元童竟然道貌岸然的指着他的鼻子骂,凭什么?自己可是比马元童要厉害的,他是十五岁的秀才,即便是马元童今年就将院试考下来,也十六了,比不得他的!他凭什么用那样高高在上的口吻指责自己!
马元童从来没有想过,王子瑜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先前在一旁瞧着,王子瑜学习上算是用功的,为人也谦逊,长得又是出色的。
所以马元童从心底里觉得,若是澹台三小姐与王子瑜在一处,也不是不好,将来王子瑜肯努力用功,一步步考上去,一方面会感念澹台老爷的恩德,另一面会更加爱重与自己一路相伴的妻子。
可如今看来,王子瑜就是个小人,一个伪君子,他先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装模作样的,若是他当真爱重澹台三小姐,如何会做出这种举动来?
若不是三小姐这次失足落水,失了声音,对王子瑜变了态度,三小姐的这一生都算是毁了。
马元童此刻竟然有些庆幸,好在,好在三小姐没有被王子瑜哄骗了去,一切都还来得及!
马元童没有再与王子瑜争吵,拂袖而去!
王子瑜瞧着马元童的背影,啐了一口,嘲笑道:“你我不过是半斤对八两,只不过,我是那八两,你是那半斤,跟我甩性子,也得瞧瞧你够不够格,若是那些个官家公子少爷也就罢了,你算是哪根儿葱!”
马元童走的极快,他从小到大,从没有这般愤怒过,他不是不敢对王子瑜动手,论起来,他平日里还帮着父母做农活,帮着夫子打理后院的两亩田地,论力气,王子瑜比不得自己。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给三小姐找麻烦,若是自己与王子瑜打起来,那泽城的八卦又会多上一条,说自己与王子瑜大打出手,是为了澹台三小姐,那三小姐便当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三小姐是金凤凰,是不该被他们这种寒门学子沾染的,他要帮着三小姐,将王子瑜狠狠的压制下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八月里的院试!
他一定要将院试考下来,成为秀才。不仅仅这样,王子瑜自有他得意的资本,自己今年十六了,王子瑜是去年将童试考下来的,自己即便今年考过了,也比王子瑜少一年,比不得他。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他一定要比王子瑜的成绩考的好,才能彻底压制了他!
这考过童试的生员,也是分三等的,王子瑜不过是最末等的附生,他一定要努力考到最高等的癝生,让王子瑜再也没有资格在泽城招摇!
澹台静不知道马元童竟是为了她发了狠,这会儿功夫,蒋嬷嬷,桂妈妈,徐妈妈,素心,正在梨若院的正房堂屋内坐着,等待着澹台静的吩咐!
澹台静暂时还信不过蒋嬷嬷与桂妈妈,所以并未张口说话。
也不能说是信不过,外祖母董太夫人赏给自己的人,自是好的,可是澹台静没有把握,自己一个知府小姐,没了亲娘,又成了哑巴,内宅里一团糟,各个是与她敌对的,她的未来与前途,实在渺茫的很,她没有把握,蒋嬷嬷与桂妈妈会将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养老,赌在自己身上!
素心捧了笔墨纸砚来,便去廊子下头守着了,三小姐虽然不会开口讲话,可几个妈妈却是要回话的,若是被旁人听到,怕是又要惹了事端。
徐妈妈很自然的站在澹台静身边,待澹台静写下一张信笺,便念出声儿来道:“三小姐问蒋嬷嬷与桂妈妈,怎么瞧如今府里的事情?”
蒋嬷嬷与桂妈妈欲言又止,反倒是徐妈妈先表了态,道:“蒋嬷嬷与桂妈妈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该是不大清楚,不如就由老奴先来说。”
见澹台静颔首微笑,徐妈妈便皱着眉头道:“叶氏是不会放手府里的中馈的,即便老爷下了令,叶氏也不会松手的,她定然会在府里使些绊子,让三小姐掌理中馈的时候,出了问题,最后不得不乖乖的将府里的中馈,再交回去!”
蒋嬷嬷跟着澹台静见过了叶氏与澹台善昌,想着董太夫人让自己来澹台府的职责,便接了话茬道:“这样的事情,老奴倒是不担心,凭着如今夫人的本事,想要从老奴的眼皮子底下,使绊子,怕是她还没那个道行,老奴担忧的是外头的事情。”
桂妈妈今个儿没见到澹台府的老爷和主母,半日功夫,只对付了一个王子瑜,也担忧道:“老奴跟蒋嬷嬷是一个意思,内宅这些个小事儿,有蒋嬷嬷跟奴婢在,夫人便是怎么闹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可如今三小姐的名声……”
桂妈妈怜爱的看了澹台静一眼,斟酌着道:“恕老奴直言,三小姐的眼光还要看远一些,这澹台府再怎么闹腾,也不过就这两三年的光景,三小姐只要将自己的嫁妆拿捏在手中,风风光光的出嫁,便算是完事了,可三小姐如今的闺誉受损,想要嫁一个好人家,怕是困难的紧,若是寻了个普通人家嫁了,那岂不是出了虎穴,又入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