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前程的事情,澹台善昌便有些犹豫了,若是因着后宅的事情,让他丢了将来的差事,他怕是连打死她们的心都有了。
澹台善昌看了蒋嬷嬷一眼,又扫了叶氏一眼,终是在上首坐了下来。
蒋嬷嬷目光一沉,也明白了澹台善昌的意思,轻轻的扫了澹台静一眼,见其温和的对她微笑。
蒋嬷嬷便觉得心里有了些底气,板着脸看向跪地的叶氏,冷冰冰道:“夫人先起来吧!夫人是这澹台府的主母,这是不争的事实,任谁也夺不了这个位子。”
叶氏面色稍缓,得意的瞧了蒋嬷嬷一眼,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她一个奴才还想要越过去她不成?
就在叶氏以为,这是蒋嬷嬷再跟她服软的时候,蒋嬷嬷话锋一转,躬身向澹台善昌道:“老爷,请恕老奴僭越了,既然老爷与太夫人信重老奴,老奴也不能藏私,便直言不讳了!”
澹台善昌点了点头,闷声喝茶,他得确认,这后宅的事情,能够处理妥当,蒋嬷嬷想替着三丫头当家,就得有些本事才成。
蒋嬷嬷扫了叶氏一眼,正色道:“夫人是主母,就该有主母的样子,一哭二闹三上吊,乃是村妇行径,夫人实在不该将这样的习惯带到府里来。夫人的出身,老奴知道,也不求夫人非得跟老奴,再学一遍规矩,但是夫人却得以身作则,毕竟府里的两位小小姐可是要由夫人教养的。”
叶氏神色一凛,猛然站起身来,指着蒋嬷嬷便道:“你这是说我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不是?你讲规矩,你这是哪家的规矩?”
蒋嬷嬷连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的,恭敬行礼如仪,“老奴不才,原是在贵人面前服侍的,贵人做了太妃,怜惜老奴,将老奴从宫里放了出来。”蒋嬷嬷说完,微微瞧了澹台善昌一眼。
澹台善昌怒喝叶氏道:“蒋嬷嬷说的话,有哪句是不在理的,你再这么胡搅蛮缠,小心我送你到庄子里去!”
叶氏原本是想借此机会,骂董府插手澹台府的事情,哪知道蒋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叶氏这般说她,岂不是在暗骂宫里的规矩不妥当。
叶氏一时梗在那里,半晌不敢说话。
蒋嬷嬷也不深究,她再怎么着,也是个奴才,该守的本份还是要守的。
蒋嬷嬷见叶氏站起身来,将其迎到澹台善昌的对面坐了,澹台善昌厌恶扫了一眼叶氏,竟然是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
澹台静由素心搀扶着,在下首坐了。
蒋嬷嬷又看了一眼跪地捂着额头的澹台萱,没有一丝温度道:“五小姐虽是受了伤,但也该注意着些世家小姐的仪态,这般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一方面是地上寒凉,容易败坏身子,另一面是裙摆沾了污迹,有失体统!”
澹台萱心里暗恨不已,怒狠狠的盯着蒋嬷嬷道:“我好歹是这府里的小姐,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教训!”
蒋嬷嬷没有说话,便将眼神移向了澹台善昌处。
澹台善昌没等着蒋嬷嬷问话,便怒放了自己手中的茶盅道:“蒋嬷嬷是来府里做教养嬷嬷的,日后莫说是你,便是你母亲,也要跟着蒋嬷嬷学规矩,在蒋嬷嬷没有发话前,谁也不必再出门去了!”
澹台善昌看到澹台萱委屈的撇了嘴,怒骂道:“你若是再敢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阳奉阴违,你且瞧着,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澹台善昌说的阴狠,若是因着这几个不省心的女儿,让他失了前程,他便是要了她们的命,也是可能的。
澹台萱再怎么委屈,看到澹台善昌这样的神色,也不敢吭声了,听话的站起身来,飞霜战战兢兢的过去,半搀扶着澹台萱在澹台静的对面坐了!
蒋嬷嬷将目光移向澹台萱,郑重道:“五小姐违背澹台大人的命令,被禁足还不能在自己院子里,好好思过,竟然跑到了正院来,这是第一错;男女七岁不同席,除非在学堂可以与外男相处,还是隔了帘子的,在府里,若是见到外男,五小姐应该避出去,若是避不过,身边也应该跟着不少于四个的丫鬟婆子,这是五小姐的第二错。”
“至于第三……”蒋嬷嬷先向澹台善昌躬身行礼,“还请老爷莫怪老奴说话直白,老奴也是为着澹台府好。”
澹台善昌暗暗点了点头,蒋嬷嬷事事以他为尊,并没有仗着董府给她撑腰,而拿大,这样很好。
蒋嬷嬷得到了澹台善昌这个一家之主的肯定,扭过身,眯着眼睛瞧向澹台萱,声音含着几分凛厉,“老奴当差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听说过,竟然有官家小姐,自己说项婚事的,五小姐今儿个也算是让老奴开眼了。”
“说句不大中听的,五小姐的行为举止,莫说是官家小姐,便是连正经人家的丫鬟都不如,便是农户人家的女儿,也没有自说自话,自己想要嫁给谁,便嫁给谁的,如此行径,只有那青楼的姐儿,才会那般说话!”蒋嬷嬷的眼底透出不屑。
叶氏与澹台萱一听这话,就怒火上涌,便是澹台善昌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可还没等到叶氏与澹台萱张口,蒋嬷嬷便道:“这样的行径若是被外人得知,那老爷这辈子也甭想从泽城这个地界走出去了。若是传到京城里,怕是老爷连知府也做不成了!”
“当朝为官者,讲究的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当今太后最是重视规矩礼仪,老奴当初在宫里和京城当差的时候,见过不少因为后宅的事情,灰溜溜回了老家的,或是宠妾灭妻,或是府里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