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愣,随即笑了,擦干泪痕,更卖力的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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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守卫们,已经战斗了一天一夜,这次来袭的兽潮规模太大,攻势太凶猛,轮班制已经没办法执行。
期间云朵亲自去送了趟食物,那些煎饼跟包子送到守卫们手上的时候,已经冷了。
亲眼看到了兽潮的庞大规模,亲眼看到了战况的惨烈与危急;
亲眼看到萧野同这些勇士们在城墙上吃着冰冷的食物,顶着风雪死守城镇;
个个眼睛布满血丝,疲惫至极,却没有一个退下战场。
在和平年代长大的云朵,再次体会到了残酷的生存法则,深受震动。
东门形势极其严峻,城门已经有破裂的迹象,卡槽已经松动,顶不了多久了。
毒暴龙已经成功解决,但是云豹、斑纹虎这些猛兽仍络绎不绝,攻击一波接一波。
城门一破,镇内就会变成人间炼狱。
自己的空间,已经能养仙兽了,要不要拿出来对抗兽潮?
问题是,就算拿出来,晨晨能驾驭吗?
云朵心烦意乱。
广场上的妇孺知道城门随时可能被破的时候,死寂般的沉默在广场上空蔓延。
蓦然得到这样的消息,绝望与茫然爬上众人心头,压抑得太久了,当感觉希望越来越远的时候,人就会崩溃失态。
听着骤然的哭声,云朵把北暮和晨晨揽进怀里,紧咬下唇,浓重的悲哀袭上心头。
她有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能力,却避免不了兔死狐悲的悲凉。
如果城门真的被破,她有空间屏障可以带家人保命,但是周围这些鲜活的生命呢?她们怎么办?
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难道真的已经无能为力?
看着抿紧双唇的晨晨,眼神还透露出懵懂,他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真要把部族存亡的重担压到他稚嫩的肩膀上吗?
云朵摇摇头,不行,她绝对不能拿晨晨来冒险。
痛苦的闭上双眼,心绪纷乱。
感觉到身上的手臂越勒越紧,晨晨扭了扭身体。
北暮眉头一皱,挣开云朵,把晨晨扒拉进自己怀里。
发现自己失态了,云朵忙安抚两个孩子。
看了云朵一眼,北暮道,“野兽都集中在东门?”
“嗯,估计城门顶不了多久了。”云朵苦笑。
“我有办法。”
“……”
于是在广场上绝望死寂,城墙上危急紧迫的时候,在东门下,出现几个与场景不太协调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有欢乐的嫌疑。
可不正是拖着一马车木柴的云朵三人。
最先出场的是萧晨,指挥穿山甲快速的在东城门地下挖了个土灶,灶内挖一条烟窗,直通门外。
然后是云朵在门内的土灶生起了火,浓烟直从灶内烟窗涌出,在野兽群中飘散,呛得兽群一时惊慌不已,拼了命地朝城门撞。
在云朵差点以为北暮是敌方间谍的时候,北暮大爷迈着八字步上场了,先取出三颗药丸,每人嘴里塞了一颗,“含着。”
又往灶里丢了包东西,听着门外砰砰砰的声音,挑眉得瑟,
“看着吧,北暮出手,从不失手。”
果然,原本被撞的摇摇欲坠的城门,这会动静越来越小,撞击的声音也开始变得稀稀落落。
效果真不赖,北暮暗道。
话说毒暴龙嘴里的毒素真不愧是好东西,不枉费他偷偷摸摸收集了一点点,就是数量有点少,只能炼出几包mí_yào粉。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门外的云豹是他的第一批试验品。
云朵煞是惊奇,奈何这里看不到具体情况。
而此时的城墙上,已经一片哗然。
“快看!怎么会有烟冒出来!”
“看那些野兽,全倒下去了!”
只见城门附近,但凡被烟雾沾到的野兽,都开始不停的打幌子,然后慢慢倒下,一只,两只,十只……
倒下一片,又来一片,再倒下一片,一会儿功夫,城门口的野兽竟然堆叠成了一座小山。
城门清静了。
“怎么回事,我头好晕……”
“我也是,看不清东西……”
“我也……晕……”
安东察觉到不对劲,忙大喝“屏住呼吸!”
来不及了,城墙上的队伍也倒了一大片。
……
而城门下,正在努力煽风点火的三人,额头滴汗,貌似,闯祸了。
云朵跟晨晨同时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北暮。
北暮摸摸鼻子,抬头望天,不就是忘了给墙上的人解药嘛。
还好,这迷烟范围不大,方圆十米,范围之外的药效可以忽略不计。
云朵把余下的几包mí_yào及解药拿给萧野,顺便把迷烟的事情交代清楚。
看着城墙下,摇摇欲坠的城门,残破斑驳的城墙,一堆一堆不省人事的兽群,再看看手上的几包药粉,萧野勾唇笑了。
兽潮,已经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