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两个小时,李慕白才悠悠转醒,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连自己的侄女都不见了,屋外喧闹的声音已经消失,看样子舞台已经拆了,外面的观众也都散场了。
他挣扎的坐了起来,胸口有些闷,这房间的门没有关,一股寒气从外面吹过来。
走出这个房间就到了灵堂,漆黑的棺材在日光灯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供桌上的火烛已经燃烧了大半,棺材的一端下方摆着一盏长眠灯,灯火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一个老头正在灵堂里面打瞌睡,那些念经的道人全都走了,满地的烟头和槟榔渣,这个老头是请来的守夜人,负责照顾香火,烧纸钱,老人身前的那个灰褐色的火盆之中还有一些在缓缓燃烧的钱纸,不过风一吹,就有大片的纸灰溢出,在空中旋转着,四处飘散,不过这些钱纸的质量很好,焚烧的很透彻,风一吹,就能够吹得粉碎。
李慕白轻咳几分,守夜人才清醒过来,这是一个老头,身上还裹着一件破旧的大棉袄,虽然现在天气回暖很多,但是到了深夜,还是会降温不少,他起来冲着李慕白尴尬的一笑,然后赶紧添钱纸,准备更换檀香和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近乎十二点了,手机上的信号却断了,让他有些郁闷。
李慕白走出了灵堂,外面是搭建的灵棚,灵棚里面并没有人,连灯都关了,屋外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在远处似乎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一动不动的盯着这边,一抹红色的光芒忽然亮了起来,在黑暗之中十分刺眼,但转瞬间就暗淡下来,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他屏住呼吸,走了过去,另外一只手已经悄悄的伸进自己的符包之中,不过当他靠近这个黑影的时候,原本紧绷的一颗心,松了下来,此人居然是苏铭,并且那个红点居然是燃烧的烟头。
看来,他太大惊小怪了,刚才又惊出一身冷汗,狠狠的瞪了一眼苏铭。
不过,苏铭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呆在这里?他难道真的没有去安排苏正文的后事?
“苏铭,怎么还不去睡?你父亲的事情办理的怎么样了?”
李慕白双手抱肩,开口询问道。
“因为有些讨厌有些东西总是来这里,所以就没睡了,当然是烧了,然后骨灰撒了,不然还怎么样?”
苏铭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吐出白色迷离的烟雾,嘴角微微翘起,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一直在驱赶这些鬼魂?难怪我睡得这么沉,也没有感觉周围有什么不适,对了,你看到七叔公没有。”
李慕白开口问道,想起之前这个鬼事传人。
“没见着,跟你一起去一趟吧,我看到村尾还有房子亮着灯,估计就是他。”
苏铭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又十分娴熟的吸了一口。
李慕白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香烟,没有说什么,往村尾走去,苏铭扔了烟头,紧紧跟上。
虽然苏铭魔化了,除了实力有些看不透,性格变得古怪之外,他们相处也和以前没两样。
还只走到一半的路程,他就看到远方的茅屋开了,一个驼背的老头出现在门外,但是很诡异的是,还有一个淡淡的黑影一下浮现在老头的面前,这个黑影阴气很重,似乎在和老头说些什么,片刻后,那黑影融入夜中,彻底的消失不见。
“七叔公,你怀疑我说的话,所以招鬼上来了?”
李慕白走到老头面前,毫不讳忌的开口质问起来。
“不错,建国无缘无故的死亡,我又怎么可能真正放心,不过还真如同你所说,地府并没有发现建国的魂魄,你们到底是惹了什么仇人,建国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心眼很好的,现在不仅死了,连魂魄都散了,你叫我怎能安心?”
七叔公吹胡子瞪眼的盯着李慕白。
“老头子,你在怀疑我们动手杀的他不成?”
苏铭冷不防的走了出来,双目异常阴寒的盯着七叔公,浑身涌出一股莫名的煞气。
“你是……你是……”
七叔公脸色微微一惊,看着浑身魔气缭绕的苏铭,脚步微微一退。
“苏铭,你这是在干什么,七叔公是长辈,七叔公对不起,我确实有事瞒着你的,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我父亲的死因,你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伤悲而已,所以就没有告诉你,这些纸扎之物可准备好了没,我们尽快烧了吧。”
李慕白瞪了一眼苏铭,然后赔笑的说道。
“徒增伤悲?呵呵,我老七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只在乎李家湾的人,难道……难道凶手是李家湾的人?是谁?”
七叔公很聪明,立刻就明白李慕白口中说的话。
“是李宇这个畜生。”
李慕白闭上双眼,深呼吸,然后吐了口气,沉沉的开口了。
“你……你堂哥?!”
七叔公难以置信的盯着李慕白,不过又继续开口道:
“不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他与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建国可是他叔叔,怎么可能会!”
“我想他离开李家的事情,我大伯没有对你们说实话,他跟着一个魔门妖人走的,已经和李家断绝了关系,所以我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李慕白冷笑一声。
“作孽啊~”
七叔公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声音哽咽的开口说道,过了一会,平息下心里,才幽幽开口说道:
“帮我去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