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无舟失笑:“龙虎将来必成武圣,不必在这一点多担心。
“如果五百年太少,那就一千年吧。我再给家里,尽量多留修炼宝物。”左无丹笑笑:“八十年前,左家只有二十余丁。如今,怕是有几百口人丁了。”
左无丹的笑颜变成森然之色:“如然千年之中,偌大左家,尚且出不了一个能自保的人物。千年后,左家要消亡。就由得它消亡。”
“我保得了左家十世百世,保不了千世万世。这世间,断没有永世繁荣的家族。”
左宗武和左如树叹了口气,能有千年的庇佑,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二伯。您也不必太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左无丹淡淡的笑道,浑然不觉自己一个容颜三十上下的青年,说这一句有多么的别扭和违和。
左无丹连儿子都没有,怎么就成了叔叔,叔公,甚至太叔公了?这辈分,一下子跳得太大了。
看往关龙虎,左无舟沉声:“龙虎,记住了。不多不少,千年的庇佑。”
“是,弟子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教师父的承诺落空。”关龙虎肃然。
“你去修炼。我陪二伯和如树说说话。”左无丹笑道,一边在心里想着另两件事。
是时候处置薛复,以及流东城了!
“啊!”
流东城全身冷汗的从噩梦惊醒过来,一旦醒过来,反而发现自己陷落在更可怕的噩梦中。
没有什么,比落在左无丹的手上更恐惧了。尤其这十来天,左无丹一直不见现身。愈是令流东城产生了未知的战栗,堂堂一个武宗,甚至自己把自己给吓得崩溃了。
流东城比夏公权幸运,也更倒霉。
流东城本来修为就比夏公权高,凭元一谷使劲奖励他丹药,他靠丹药成了武宗。而夏公权,只是一个武御。
在与元一谷的混战中。武宗的自保能力。比武御要强一线。于是。夏公权死了,流东城活了,却被擒了。
流东城恨不得自己死了,而不是活着被囚禁着,等待未知的死法。
吱嘎,一条黑影推门而入,背洒光线入这黑屋,将沉郁的腐朽气一权而空。
“流东城,许久不见了。”
流东城额头流汗:“左无舟,要杀要寡,由你便,只求你给我一个小痛快。”
左无舟坐下来,看着他,异常平静:“如果你不是打我亲人的主意,其实我未必有多想杀你。你以为我还会太在意一个武宗的仇恨吗?像你这样的武宗,我还是武御时,都能一个杀两个。”
流东城木然:“要怪,就怪我当年没能杀了你,居然让你活着回来报仇。魂修士,本来就是你杀我我杀你。我败,我无怨言。”
左无丹长叹:“当年我差一线就死了。我一只脚都踩入鬼门关了。”
一顿,左无舟观天花板,煞是平静:“你说,如是当年没有溪林的那一档事,令你我冲突。你我会不会走到今天。”
流东城睁开眼,诧异:“会,一定会。有些事,是注定会发生的。取使没有那一个冲突,也会有别的冲突。”
“说得是。”左无丹哑然:“我的性子注定不能忍受一些事。就注定我必然处处树敌。”
流东城忍不住讥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好,我还道你多么盲目,却看不出你也有自知之明。以你的脾气,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的敌人。”
“是啊。很多事。不是只能看表面的。很多看起来的偶然和意外。往往也有错综复杂的起源。”左无舟感慨:“如不是我这性子,就不会走上求战的道路,也就不会处处树敌。”
“可,如果没有处处树敌,就无法磨砺我的意志和心灵,无法磨砺我的魂道,我就断没有今天的本领。”左无舟放声大笑:“说起来,真的很绕。”
笑声回荡:“一个人的成长和修炼,甚至变数。往往都有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就好象”左无舟堕入回忆,有悲有喜的记忆:“如非三邈之战,我未必识得反省。类似冬宗的事”必将会再次发生。然后。我可能会泯灭人性。”
“就好象,如果没有遇到乘轻舞,我许是会放下对魂道的追求,跟纪小墨携手一世。”左无舟看着光线中的尘埃。自言自语:“像我娘希望的,生一个孩子,养大他。然后等待老死。”左无舟目光锐利:“就好象,如果当年没有林家逼得我远遁天涯。我也许未必走上这条满是荆棘和鲜血的魂道。”
“一个人的成长,身上发生的事,总是会存在你看不见,或想不到的因果关系。”
左无舟豪声大笑:“流东城,你有没有后悔当年没有杀死我。”
流东城先是听不懂,此时才咬牙切齿恨道:“不错,我后悔得很。”
“看。”左无丹愈发大笑:“当年,当是我恨你。你不过失了脸皮罢了。你如不是悔意太深,就不会时时想起当年之事,更不会和元一谷一起覆灭。”
“这就是因果。”
流东城恨恨道:“我不懂甚么因果,我只知,以你的性子,你将来一定会死在比你更强的人手上。”
左无舟也不恼怒:“没学问真可怕,魂八凶,不是成熟的果子等着你摘是需要你想方设法沿途的荆棘和障碍,你要学会更多学问,要学会参悟奥妙。”
“魂修自我,如暴连自己都看不透看不懂。就是修为再好,前途也有限得很。”左无丹看着他:“你境界太低。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