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是所谓的修炼天才。但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弟弟好二哥。”
左无舟沉住心,黯然:“我一心修炼,有得失,有取舍。得了修为。却失了陪伴爹娘的时光。却失了尽孝的时光。”
“父母亲恩,何以报答。”
一边往仁安城行去,无夕忽的一声:“二哥,你看!”
左无舟一眼观去,眼睛顿时就直了。
数次迁移,数次毁灭重建的左家庄老位置上,竟已是重新建立了一个规模甚大的庄子和城堡。依稀可见。那半山连绵的山岳与建筑星罗 。
“难道是左家庄重建了?”左无舟一顿:“过去看看。”
改了方向,往庄子处飞掠过去。赶到十里之处。左无舟看得真切明白。两行清泪洒下:小妹。我们到家了。”
那庄子前的牌楼上,赫然是有三个大字一左家庄。
可曾记得。父亲欢喜的把孩儿放在肩上,“骑马”做乐。母亲在一旁笑靥璀璨,喜气洋洋……
可曾记得。父亲大笑着用铁刷子般的胡渣子在孩儿嫩嫩的脸上触来触去。母亲在一旁做嗔怪状,安抚被扎痛的孩儿。
可曾记得,父亲板起脸来,教那做错事的孩儿。等完,母亲心疼的将孩儿拽到角落里,用包容一切的母爱轻声安慰心头肉。
可曾记得,父亲一边吸烟,一边沉沉闷闷的面对孩儿将远游。母亲在一旁垂泪,一边缝制衣裳,一边记挂起十月怀胎的快乐。
岂须问,岂须说,岂须描。父母亲恩,本就是最包容孩儿的天地。乃至大过天地。
点点滴滴,酝酿在心头,汇集做那热流,钻入心扉,流入血液,卷入头顶。
做那鼻酸眼红泛泪之状。却才似那未成年的孩儿。在父母前,便也就只是那始终不大的孩儿,总也需要呵护和保护。
管得那天又如何。地又怎样。想哭便哭个干净利索,就哭个痛痛快快。人若有情,亦必有泪。若连泪水都惜洒,那情亦若何,情何以堪。
以一行人的修为。纵是光天化日,欲不为人知的潜入左家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晃身潜入其中,左无舟两眼通红,只恨不得立刻就看见爹娘。却忽攸一念,惊诧:“有武宗在此?”
藏身左家庄的武宗,似有所察觉,幻身穿梭,便已出现在众人之前。一来一动。正是一名青衣武宗,一眼观得眼前这十人(松狐已化做小可爱小萝莉了),顿时色变。
这武宗感知一番。顿时色变。暗暗骇然,他竟怎也察不透这一行十人的修为。暗暗戒备,沉声:“你等是何人,潜入左家庄,是敌是友,报上名来。”
左无舟凝视此人半晌。察知其意。暗松一口气。顿声:“你是君忘派来的?取信物来。”
这武宗吃惊看来,略一犹豫。取出一朵白花。
寒风中小白花迎风瑟瑟。教人想起了那曾经的某一天,一朵山崖边上的小白花,也如今日一般,在寒冬中挣扎盛放。求一时之璀璨。
求得一红颜知己,何其之难。何况,相识相知相信。一句承诺。便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守侯。此,可谓之绝世红颜。
左无舟漾住一丝感激,不疾不徐摘下面具:“我是左无舟,我爹娘尚健在,带我去。”
平武宗其状犹如见鬼,往后一飘。骇然色变:“你是人是鬼。你不是已经死在余晖原了吗。”
非是平武宗胆实在是人人都已认定左无舟必死无疑了。余晖原封闭百年,一入其中,那就断没有命再活着回来了。
本道必死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那等惊悚,便是魂修士也是好一番惊吓。
回过神来,平武宗羞赧,看看摘下面具的无夕,终于认出来,一叹一喜:“想不到,你们竟然还活着。”
平武宗终于想起,急忙带住一行人往一处宅院走去。声线有些迟疑:“左武御,你莫要焦急,你娘恐怕是不行了。”
左无舟和无夕心神大震,抢上前:“快!”
三步并彼两步,很快来到宅院前。左无舟敛住所有声息,和无夕一道克制住心酸,轻声入了屋子。
一眼。正正看见病榻前的娘亲和床榻前的爹!
左无舟和无夕泪水再难抑制。潺潺滚滚。抢上前扑通跪下,哽声:
“爹,娘,不孝孩儿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