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和老万两人回到了组里办公室的时候,裴组和六组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到齐了。裴组把今天中午杨队给他们几个组长开会时布置的任务传达了一遍,然后把组里每个人的任务分配了下来。因为组里一共也才只有六个人,所以没花多少时间会议就结束了。
根据裴组的安排,下午大伙可以回家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晚上展开行动,对整个滨海区的娱乐场所进行一次地毯式搜索。陈成也没有任何意外的继续和老万组成老少档。他们俩人的负责的还是汉阳街。
陈成听到“地毯式”这个词的时候暗暗觉得好笑,整个滨海区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光靠反黑大队这几十条枪,没个把星期别想查完。这种没有准确情报的行动无异于大海捞针,要想抓到疑犯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趁下午有空,陈成打算到西山公墓去拜祭一下老高。之前他一直都不敢来,因为老高死了,他还活着,而且没有任何作为。但是现在,他想穿着身上这套警服去给老高敬个礼,让老高知道,自己现在也是一名警察了。虽然来路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但是他觉得老高泉下有知也会感到很欣慰的。
和老万约好了晚上碰头的地方之后,陈成就出了警局,叫辆出租车一个人先走了。
华海市一共有五个正规的公墓,都在近郊的地方。陈成花了三十多块钱的车费才到了西山”都没什么好脸色,看到陈成穿的这身警服又不好意思拒载。
西山公墓里有个烈士陵园,陈成陪老高来过好几次,警局里因公牺牲的同志一般都会被安葬在这里,与那些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牺牲的有名无名的烈士们一起青松长伴。所以,陈成估计老高多半也是葬在这里。
今天不是什么清明孟兰之类特殊的节日,公墓里没几个人。陈成在门口公墓管理处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便径直来到了西山上的烈士陵园。
在陵园门口的大纪念碑前,陈成脱下了警帽,恭敬的鞠了三个躬之后,才缓步走了进去。这也是他的习惯。在他心里面,能安葬在这里的人都是真正的英雄。
而英雄,当然值得所有人尊敬和缅怀,难道不是吗?
陈成进陵园的时候走路似乎都轻了许多,生怕自己动作太大打扰了安息在这里的人们。当他走到公墓管理处专门为牺牲的警察划出来的一片墓园的时候,一个穿黑色西服戴着墨镜低檐帽子的中年男人正好从墓园里出来。陈成有些好奇,想仔细看清楚这个男人长什么模样,可这人却已经快步走下了阶梯,只留给他一个高大的背影。
呵。又不是警察。这么大热地天还戴着顶帽子。
又是墨镜。又是帽子地。难道还怕别人看见他地样子吗。也不知道是谁地朋友?
陈成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奇怪男人地背影。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墓园里。
在墓园里四处张望了一下。陈成发现西北处地那块还算空旷地地方立有几座新坟。便径直走了过去。到那一找。老高果然是被安葬在了这里。
默默地站在墓碑前。陈成怔怔地看着老高那张镶嵌在墓碑上地相片。一幕幕熟悉地往事跃入眼帘。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照片里地老高身着警服。不苟言笑。一副严谨地样子。陈成想起了这六年多来。自己每次和老高见面时候他那慈祥地微笑以及淳淳地甚至有些罗嗦地教诲。对于老高安排他进三k集团卧底。他从来都没有过怨言。可是现在。他却很想大声地吼上两声。
为什么?为什么老高你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
老高,你不是说过,等我的任务完成了之后,要让我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陪着你来这个陵园祭奠你那些牺牲了的战友吗?
现在,我穿着警服来了,可你呢?
陈成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让温热的泪水滑落下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流泪的时候。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做。也许有一天,当他把老高和mak哥的愿望实现之后,他才会让自己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出来。
轻轻的摘下了头上戴着的大檐帽,陈成挺直了身体,目光坚定的看着老高的相片,抬起右手向老高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直到五分钟之后,他才重新把手放了下来。蹲下来,把那束白菊花放到了老高的墓碑前,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瓶事先准备好的67度的老白干,慢慢的洒在了老高坟前的那一抷黄土里。
老高,你安息吧!
陈成在心里面轻叹了一声,把身上刚买的那盒烟拆开,取了三支出来点燃,恭敬的插在了老高的坟前,然后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环顾了一眼四周,陈成看到老高的坟墓周围还有几个邻居,他干脆把剩下的一盒烟都点燃了,给老高的这些左邻右舍们都敬上了几支香烟。
让陈成有些好奇的是,在最左边的那座新坟前,他发现了一束尚未凋零的鲜花,看样子好像是刚刚有人来过。
难道是刚才那个戴墨镜的中年人?
陈成想到这,飞快的看了一眼墓碑上刻着的名字。
谢天恒?
卒于xx年8月16号?
这座坟是上个月才刚立的?姓谢?
难道这是老万的搭档小谢吗?
嘶该不会这么巧吧!
陈成赶紧把点燃的烟给插进了泥土里。然后深深鞠了三个躬,心里暗暗祈祷。
小谢啊,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