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心中一凛:“苻坚找我,却不知有什么事情。”
但皇帝召见毕竟推托不得,只好应旨,早有小黄门在外面准备了马车,秦征一路上将严三秋所授心法过了一遍,已明其理,果觉此术甚是精深,他心学修为已甚精深,对这植念之术要了解个大概不难,真要熟悉掌握却还需要时间,要想不知不觉间给人植念更非一时三刻所能办到,心想:“皇帝不是想见就能见,可惜我尚未练成植念之术,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
苻坚虽然对他不错,但毕竟是胡主,秦征心中对给他安狂心傲种其实也没什么抵触,若来找他办这件事情的不是孙宗乙而是陆宗念,他早就答应了。
随小黄门进了宫,这次又是赵整来迎,他见到了秦征后上下打量,笑道:“数日不见,秦兄弟修为又上层楼啊。”
秦征愕然道:“有么?我怎么不觉得?”
赵整道:“秦兄弟不是玄武修为进步了,但心性涵养却似乎有了不同,是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秦征忙掩饰说:“没有,大概是严先生传了我一些心法的缘故。”
赵整笑道:“原来如此,早听说箕子冢的绝学不止能够修心,甚至能够移性,看来果然不假。”携了秦征的手往内走去,说道:“陛下今日心情畅快,这次你可别再说什么,嗯,算了,我也不给你设限,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陛下喜欢的就是你的直率。”
他拉着秦征,入门后却又上了另外一辆马车,道:“陛下已经去了建章宫。”长安城乃天下第一大城,而天子之宫殿占地尤广,秦征虽然入城已有一段日子,却一直没时间游览,因此对城内宫殿街坊都显得很陌生,只是跟着赵整走。
马车走了老远,上了一条辇道,秦征感到身子后倾,就像在爬山一般,奇道:“建章宫建在山上么?”
赵整哈哈一笑,秦征掀开车门,才发现马车是走在一条悬空辇道上,原来那建章宫在长安城外,此时秦征却在城内未央宫中,建章宫的创建者汉武帝为了往来方便,竟然建了一条凌空复道——类似后世之高架桥——凌空横跨长安城墙,将城内城外两座宫殿连了起来。这时马车已经走到辇道高处,便如行走于半天之上,往外一望,宫殿城墙都在脚下,秦征看得呆了,心想:“如此巍峨巨筑,可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马车出了城墙不远便望见了一座巨大的宫苑,秦征一张望间,见这座宫苑周约二十余里,宫城之内千门万户难以尽数,宫殿高台多在十丈以上,干霄凌云,看得秦征眼睛都花了,其中一座高台上设有可以随风转动的铜凤,铜凤之上不知为何又有无数鸟雀盘旋,宫苑北部又有一处占地广袤的人工湖泊,湖泊之内又筑有人造岛屿,岛屿之上植满异树,此刻隐隐看见有无数人在走动,赵整道:“那里是太液池,太液池中的三个小岛,乃是小蓬莱、临方丈、近东瀛三座小岛,人称太液池三神山。这建章宫本是汉武皇帝所建,数经兵火,损毁甚重,是到了陛下手中才重建起来。”
若换了是王皮,此时定要向秦征得意洋洋地夸耀这建章宫的雄伟气魄,但赵整却叹道:“其实,如此宫阙,雄则雄矣,却未免……大耗民力。”他对苻坚忠心耿耿,所以不忍说出“劳民伤财”四字。
马车下了凌空复道,走上了宫苑内街,沿途都有小黄门沿街洒扫,不久马车开到一座小殿门前,赵整携秦征下车,内入三道门户,到了一处珍珠帘前,才扣首道:“陛下,秦征到了。”
珍珠帘内一个男子身影点了点头,赵整才撩起珠帘,里面果然是苻坚,他侧过头来看了秦征一眼,笑道:“小子,进来。”
秦征跨步入内,赵整放下珠帘,竟放心让秦征与苻坚独处,秦征心道:“若严老巫婆和孙老贼是要我刺杀苻坚,我这时就可以动手了,不过这建章宫内除了赵整之外定然还有其他高手埋伏,我若杀了苻坚只怕也没法脱身,势必得给他陪葬,再说老巫婆和老贼大概也想不出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机会。”
这时苻坚自顾自往小殿深处走去,看着他的背影,秦征心中却起不了杀念,苻坚走了一段回过头来,道:“小子,怎么不跟上?”秦征才慌忙快步赶上,苻坚待他走到自己跟前,才又启步,边走便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只是有点不知深浅,上次那一番话,若是换了别个人主,非……”手忽然抬起,斩在秦征的脖子上:“不可!”
这一下力量不小,但也没附着什么功夫,秦征却还是微微一惊,苻坚已经转笑道:“不过,朕又岂是寻常帝王?朕要做的,乃是千古未有之伟业,若连你这么个小小道童都容不下,又如何消泯华夷之辨?”
这句话可没有什么心学秘法、狮吼神通,却将秦征说得心头一震,看苻坚时,只见他神色如常,但眼神之中却尽是睥睨天下之霸气。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尽头,秦征忽然发现这座“偏殿”原来不是宫殿,只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中间还穿过一道水帘长廊,长廊两边水流如飞瀑泻下,使人看不见水帘之外的景色,甬道的彼端乃是一座高达两丈的大门,此刻别无第三人,苻坚道:“为朕推开它吧。”
秦征双掌一击,身心与外部环境合一,施展御风之术,卷起一阵风来,在旋风倒卷之力下大门呀呀声响,慢慢打开,本来略显昏暗的甬道慢慢亮了起来,外头却是明空万里,秦征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