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被我骂的狗血喷头的鲁勇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你们准备一下,透析!”
“偷袭!”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肯定是叫保安了,我指着他的鼻子又骂了起来,“你以为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就很了不起吗?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吗?其实,我还看不起你呢?做事扭扭捏捏不痛快,连吵个架也得喊人帮忙,喊人帮忙也就算了,还让人家偷袭我?不知道你的裤裆里长着卵蛋没有?”
“对不起,请你让一下,我要去做手术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不愧是从首都出来的,素质就是高,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都没有变脸。
我这个人是最反感泼妇的,我认为她们把女人的脸都给丢尽了。可是那天,为了军军的命,我却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泼妇。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拦住了鲁勇,“鲁医生,我再问你一句,你答不答应给我弟弟做透析?”
“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鲁勇竟然还在微笑,这个冷血的家伙。
我豁出去了,一把揪开了自己的衣衫,大红的罩子露了出来,d罩杯高耸入云,“你不答应救我弟弟,我就喊人了,说你非礼我。”
“周静静是吧,这一招是从狗血电视剧里学的吧,你觉得它是不是无往不利呢?但非常抱歉,今天在我这里好像并不管用。”
鲁勇指了指头顶,“看见那个摄像头了吗?赶快把衣服穿好,否则的话,就便宜了监控室那帮保安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为了杜绝医生收受红包,医院在各个医生办公室都装了监控。
碰上了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医生,俺真服了哟!
我明白再闹下去,我就是自取其辱了,只得乖乖地把扣子系上了。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鲁医生,周军军的透析已经在准备好了。”
“好的,我马上到。”鲁勇笑着瞟了我一眼,“周静静小姐,这一次你不会再拦着我了吧?”
我一下子傻眼了,“你要给我弟弟做透析?”
鲁勇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你以为呢?这种事本来是不需要我出手的,但是没法子,有人出不起钱,还说我非礼她,为了声誉,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鲁医生,谢谢您!你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白衣天使!”我不由分说地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鲁勇摸着脸颊,一张俊脸变得通红通红的,“小姑娘,你不要让我犯错误呀!要知道,你虽然是个高中生,但是身材比大多数大学生还有杀伤力呀!”
我有些慌了,“鲁医生,你可不要想歪了,我有男朋友的。”
“小姑娘,想歪的是你不是我吧。”鲁勇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我承认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学生。”
我紧走几步追上了他,“乱讲!本姑娘都能把电视上的东西活学活用了,怎么不是好学生了呢?”
当鲁勇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我问了他一句,“鲁医生,我们萍水相逢,你这样做不怕医院扣你的工资吗?”
鲁勇笑了,“你放心,我怎么说也是从北京医科大学出来的,为了这点事,他们还不至于得罪我。”
鲁勇的拔刀相助,是我和军军本来已经坏透了的运气,突然有些好转了。
第二天中午,刘老师送来了学校的捐款,一万七千三百六十五块,远远高于我的预期。
下午,失踪了一天的李煜出现了,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把拿来了二万七千块。
“煜哥哥,你从哪里弄这么多的钱?”
“傻丫头,你是怕我这钱来路不正吗?”李煜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放心,七千块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零花钱,那两万是我跑到涧河市找我爸要的。”
原来,李煜他爸这几天去市里开会,李煜连夜坐火车赶了过去,硬是从他爸的腰包里抠出来两万块。
这些钱加起来将近四万块了,但却让我高兴不起来。
因为听鲁勇说,军军的病透析只能治标,要想治本,就只有换肾了。
可是肾源紧缺,要想找到与军军匹配的肾源,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鲁勇说他已经联系了好几个同学,只要有合适的肾源,第一时间就会有消息过来,让我耐心等待。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他之所以这样说,有安慰的成分在里面。
更何况,就是找到了肾源,没有二三十万根本谈不拢,我上哪去找这么多钱回来?
那天晚上,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和李煜坐在医院门口的花池边上,都没有说话,李煜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烟。
我记得他本来不吸烟的,可是自从我弟弟出事后,他已经变得烟不离手了。
我们又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李煜把手里的烟头一扔,“静静,有什么事说吧。”
我今天打电话找李煜过来,的确是有事,但是我担心他不答应,就反问了他一句:“煜哥哥,我确实有事找你,但是你能不能先答应,到时候别拦着我。”
李煜多聪明呀,我这么一说,他就知道是什么事了,“静静,你是想把自己的肾移植给军军吗?”
李煜的脸色难看极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笑着说:“煜哥哥,我已经咨询过鲁医生了,他说,我失去一个肾之后,对生活、学习、还有以后的生育都没有影响。”
“没有影响才怪呢?”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