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惜命的福星儿吐得正肝肠寸断时候,随着那淡淡儒雅的墨竹香气袭来,男人清隽永逸的声音冷冷响起:“呵,你倒是好大的反应,青衣,跟厨房那边儿说好了,以后她的所有食物均用荷花塘的水烹制!”清冷的眼神扫过扶着门框子吐得七荤八素的小丫头,男人眼里嫌恶深深。
嗓子眼火辣辣的疼,福星儿扶着门边儿的小手拽的紧紧心里哀呼:行,你够狠,想要灭了我也不用如此钝刀磨人吧,既然你有心看戏,我岂能就这样乖乖挂了!
“王爷,天气炎热容奴婢给您打着伞罢。”一道拂柳般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瑞秀恰到好处的撑开了手中的纸伞站在了男人身后,暗暗瞪着福星儿的眼中尽是不自量力的嘲讽。
小眉头桀的深深,福星儿眯眼望着一直对自己敌意深深的瑞秀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令她抓也抓不住。
“咳咳,星儿姑娘要不要先起来清理一下?”单手握拳抵在嘴边儿,青衣不忍的望着眼圈吐得红红的女孩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会儿你还要当值,要不还是先回去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来吧。”
桀骜的眼神慢慢扫过他们每一个人脸上微皱的表情,福星儿忽然一笑张嘴应道:“我没事儿,伺候王爷要紧,星儿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说着,用自己的袖子狠狠的抹了一下刚吐完的嘴边,一脸不在乎。
第一次,有人敢在王爷面前如此公开的挑战他的权威,这让跟了王爷多年的青衣不禁心跳一顿直接看向了自家主子的脸色。
蓝天、白云、绿竹、欣长的身影有如柳般的佳人在侧,百里辰就那样淡淡一笑挥开了瑞秀打着伞的手一步步往福星儿走去,随着他清冷的身影渐渐逼近,男人如冰似玉的声音直接响在了她的头顶轻轻呵道:“看看,管仲真是越来越会招人了,不仅伶牙俐齿人也大公无私,既然你口口声声本王的一切最要紧,那么,这满院的知了声实在吵得本王头疼就交给你去办了!”云淡风轻的声音仿佛说的是赏赐,男人哼笑一声大步离去。
听见王爷对福星儿的惩罚,刚刚被挥开一脸落寞的瑞秀心里不禁幸灾乐祸了一下,主子向来性子清冷,这些年来自己是跟在主子身边时间最长的一名丫鬟,看来,还是有那么些许不同的。
五官皱成一团,福星儿瞪着男人已经进屋的身影不禁懊恼的揪了揪自己满头的长发:“我这是跟自己赌的什么气呀。”
这下好了,人家权大势大没被气着,自己倒是赔了进去。
摇摇头看着福星儿时而苦恼时而自罚的各种动作和表情,实在看不下去的青衣从怀中掏了一方帕子递过去叹道:“喏,快擦擦吧,咱们家王爷一向爱干净,你有些时候……。”
“青衣,咱们入府的第一条规矩便是不准议论王爷,你不会不记得吧?”收了手中的伞,瑞秀不疾不徐打断了跟自己同一日进府的青衣未说完的话转而冷冷扫着福星儿的眼斥道:“还在那里干什么,王爷的交代你没听见么,赶快跟我过来,今天就由我监督你完成王爷的命令。”
苦着脸为自己哀悼了一下下,福星儿软着双腿颤颤起身无力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福兮祸所依,老天为她准备了一个关心爱护自己的好哥哥也给了她一双腹黑难近的主仆,悲催啊……。
非常不悦的瞟了一眼福星儿那软趴趴的模样,瑞秀蹙眉低声斥道:“我去竹林那里等着你,一刻钟你还未来别说我这个当师傅的禀了王爷处罚你!”纤细的身影冷漠离去,女孩儿那微微挺拔的后背端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逼人架势。
“唉”一阵长吁短叹,福星儿默,摊上了这样一个性格难以捉摸的小师傅实在是她福星儿的不幸啊。
一直静站不语的青衣望着瑞秀离去的方向倒是一脸的若有所思,抚抚自己还没长齐的胡茬,他忽然道:“王爷虽然爱喝‘荷叶粥’,但是念其费时费力一般情况下是不主张厨房做这个的,你是从哪里听说王爷喜欢‘荷叶粥’自作主张去舀…去采集露水的?”
肚子里空空如也的福星儿闻言脑中一片空白,刹那间眼神迷茫的望着青衣张张合合的嘴不敢置信道:“青衣哥哥,你是说王爷一般情况下不让厨房做这个?”
可是……那谁不是说王爷天天都要喝的么?
本就虚软的身子更加无力,福星儿望着瑞秀离去的方向眼中微微有着不敢置信,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可也没有害自己的理由啊,同样给人家做下人,她们不该惺惺相惜同苦共难么?
点点头一脸严肃,青衣叹了口气对着福星儿叮嘱道:“以后自己注意点吧,王爷虽然待下人宽厚但也不是每天都这么好脾气的,你很幸运,我能说的已经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完,人也默默进了书房,徒留惨遭雷劈般的福星儿一个人在阳光下零落。
抬手遮挡着忽然有些刺眼的阳光,福星儿仰头望着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后背冷汗吟吟心中寒凉一片,她自认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这怎么刚刚当差第一天就被人算计上了?
此起彼伏的知了声声声入耳,拖着沉重的步伐,女孩儿掩下心中重重疑惑认命往那竹林深处走去,人心叵测,看来就算是自己已经寻到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也得小心做人才是。
书房中,镇南王爷百里辰静静站在支起的窗户前一脸变幻莫测,漆黑的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