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一上午的夜香,福星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沉沉来形容了,忍着极度的恶心,她汗流浃背掐着腰掩着鼻指挥着正在卖力的青衣弱弱斥道:“青衣你倒是快点儿,这么热的天你再磨蹭下去是想我们两个都沼气中毒么?”
累的像条狗,青衣抬头瞟了眼只说不干的福星儿更加无奈,他又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伺候着王爷竟然被撵来干这倒夜香的差事,这要是传到了京城那帮兄弟的耳中他还怎么有脸见人呢。
以手作扇挥舞着夏季里宿便难闻的气味儿,青衣的不作答更加惹恼了女孩儿,只见她远丢丢的伸脚对着青衣已经摆好了的夜香桶就是一踢,霎时间桶里厚的稀的混合物统统一股脑儿随着木桶的倾斜洒了一地!
眼见着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变成一滩黏糊糊的黑水浸在了王爷最喜欢漫步的小径上,青衣的脸由青变紫由紫变黑半晌后才震怒道:“福星儿,你完了!你完了!”气愤到极致,青衣脏兮兮的手直接抓着自己的发原地跳了脚。
眨眨眼一脸无辜,福星儿捏着鼻子慢悠悠笑:“青衣,我自从踏进王府后一直就是完的这个我知道啊。”那神态那语气,绝对的幸灾乐祸不怕死。
一脸无语问苍天,青衣直接跪在了脏兮兮的地上哀求道:“星儿姑娘,你还是赶紧回去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伺候王爷去吧,这倒夜香的活儿我自己干。”再搭档下去,他怕自己不被夜香熏死也得让女孩儿给折磨死,所以,福星儿这块难啃的骨头他只能昧着为人属下的良心留给自家王爷去对付了。
恹恹的双眸陡然一亮,福星儿磨了一上午等的就是青衣这句话!
拍拍身上的臭气,她擎着满脸的笑这才露出真面目乖巧异常的点头应道:“那就多谢青衣哥哥了,我先走了,下午见。”转身之际给了青衣一个飞吻,星儿踩着轻快的脚步翩然离去。
高度紧张了一上午的情绪在女孩儿离去后终于得到放松,少年放弃了自身的整洁卖力清理起女孩儿捣乱的忧,如果可以,他真想求王爷放自己回京另换一个人过来与福星儿搭档,因为这短短几天的相处绝对是他一辈子的噩梦啊……
赶着饭点儿急急回了小屋,早饭都没吃的福星儿还在惦记着馥连离去时说的点心,所以人还未进门声音便传了出来:“哥,我快饿死了。”然而,推门而入满室寂静,咬唇蹙眉的福星儿环视了一圈无人的屋子,满脸失望的一屁股坐在了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哀叹:“好不容易白天回了趟家,馥连你竟然不回来。”抚着自己空空的胃,女孩儿的声音里细听之下竟有几分委屈撒娇的意味。
正堂中的李嬷嬷听见了动静,扫了一眼正在收拾行李的瑞秀叹息道:“喏,你去把这个给星儿送过去,就说他哥哥被王爷派出去办差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手中的小包袱利落的打了个结,瑞秀平静的接过李婆子递来的点心默默转身出了屋,脚步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她的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成败在此一举,是走是留只能看自己的了,左右王爷只留一个女子在身边,那么有她瑞秀福星儿就必须消失!
饿着肚子不想动,福星儿垂着的双腿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晃动着,直到门口一声轻微的响动这才眸中染喜跳了下来奔着来人而去:“怎么是你?”预想中的馥连没有出现,福星儿望着忽然上门的瑞秀满脸警惕。
门口的瑞秀扫着福星儿脸上防备深深的表情毫无意外,眼中依旧是福星儿最常见的不屑轻哼道:“你以为我想来么,呐,这是你哥哥临走前托我舅母转交给你的。”把手中的点心散漫的抛给了福星儿,瑞秀轻飘飘扫了眼二人的屋子继续道:“好一对兄妹情深呢,就是不知道哪户正经人家会让自己的一双子女这么大还同居一室。”
来者不善,福星儿握紧了手中的点心拦在瑞秀面前堵住了她想继续深入的脚步同样语气沉沉:“多谢瑞秀姑娘过来送的东西,诚如你所说这是我和哥哥的屋子,我们兄妹从来不欢迎不请自来的人强行入内。”
仗着身高的优势俯視着女孩儿,瑞秀凉凉睨了一眼她张开的双臂遥遥一指床铺上的一套新衣轻嗤道:“你哥哥还说了,他让人给你做了一套新衣留着替换,既然你不欢迎我进去那我就回去了,反正该转达的我都已经说了。”收回的手顺便拢了拢自己的一头长发,瑞秀转身离去。
“呼”
眼见着对自己总是冷嘲热讽的瑞秀终于离去,福星儿这才重重呼了口气回身往那床铺走去,一套干净整洁的淡绿色衣物叠放的整整齐齐,上面还有馥连给自己留的一张纸条:星儿,哥哥奉王爷之命要出一趟远门,这套新衣你留着换洗,等哥哥回来了一定给你带更多好东西。
心里一暖,福星儿握着那张纸条微微红了眼眶念道:“傻馥连,我才不要很多好东西呢,你可一定要早点儿回来啊。”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温暖的家而已。
左手香甜的点心,右手是哥哥留下的纸条,被蒙在鼓里的福星儿霎时间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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