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公园的一声爆炸惊天动地,爆炸中心残肢断臂纷飞,鲜血淋漓,包括白川、植田谦吉、重光葵在内的日本军政显要十余人当场倒下,主持庆典的日本驻沪居留会会长河瑞当场毙命,死无全尸,倒下的政要们在一阵巨大的混乱之后,被迅速送往医院抢救,遍地的伤者哀声四起,惨叫声不绝于耳,警笛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两万多观礼的日侨、汉奸和各界民众魂飞魄散,四处奔走逃跑,相互拥挤相互踩踏引发的死伤,随处可见。
爆炸声让驾车等候在租界入口外白渡桥头的戴笠震惊不已,意识到混乱即将发生,大量的各**警和密探就要封锁租界,戴笠没有继续停留,很快驾车赶到闸北公园边上的情报站,紧急发出一系列命令,随即抓起电话,向杜月笙、虞洽卿等人了解爆炸的详细情况。
打完两个电话,戴笠把话筒放下,电话铃声随即响起,戴笠拿起接听,杨飞熟悉的声音清晰传来:
“雨农兄,我们老大让小弟向你致歉,他不知道雨农兄一直在等候他,与克雷伯格先生谈完事直接回法租界毅园了。”
戴笠一愣,随即苦笑一下,低声问道:“是不是你们干的?”
“不是,我们从来没有这个计划。”杨飞一口否认。
戴笠说声“我很快就到”,放下电话带上助手,驱车前往法租界,经过重重检查之后,在租界华探长的帮助下终于来到毅园,下了车匆匆登上正门台阶,看到安毅和沈凤道正笑眯眯迎出来。
戴笠皱眉问道:“你怎么到的这儿?”
“美国领事馆的车送我来的。”
安毅说完,拉着戴笠进屋,高声吩咐开饭直接走向餐厅,沈凤道招呼戴笠一声,主动与其助手一起坐在餐桌下首。
戴笠看到安毅兴致勃勃地抓起一瓶洋酒给自己斟酒,摇摇头低声问道:“你是怎么进的租界?”
“天刚亮就从法租界西南角进来了,没有直接从闸北进入公共租界。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安毅随口答道。
戴笠摇摇头:“自从王庚被日本人抓到之后,中央就三令五申严谨军中将校进入租界,就是到闸北也必须事先征得我们的同意,你这家伙胆子太大,要是让校长知道,你挨骂也就算了,肯定也把愚兄连累上。知道你来,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把手下弟兄全都撒了出去,还请墨林兄他们四处查探警戒,你倒好,和没事人一样。”
安毅歉意一笑:“麻烦大哥你了,小弟的本意是不想惊动那么多人。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和大哥去拜访一下杜先生,谈谈下一步的合作问题,之后要是大哥有空,陪小弟去一趟冯府。”
“怎么了?虞先生和静老先后帮你提亲了,你还不放心啊?”戴笠稍稍靠向椅背,待下人上完菜,再次盯着安毅看。
安毅发愁地解释:“冯老爷子一直没有表态,小弟要不亲自去见他一次,恐怕老爷子难以释怀。洁云下月底就会从英国回来,再不把事情弄清楚,小弟对不起人家啊!来,先喝一杯,咱们边吃边谈。”
午餐进行到一半,常驻上海的情报副站长陈锦明悄然到来,在安毅耳边低语一番,向戴笠笑了笑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戴笠望向这位只见过两次却从不显山露水的精干青年,只觉得他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名堂,端正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近视眼镜,直觉告诉戴笠这个年轻人看似彬彬有礼不温不火,内在肯定不一般,能以这种方式和安毅说话的人,不是个负责人就是安毅的军中校尉。
安毅叫住陈锦明:“锦明,要不坐一下?”
“属下吃过了。”陈锦明笑道。
“那就喝一杯吧,戴大哥眼睁睁望着你,不介绍一下可不行,以后你在上海少不得要戴大哥关照的地方,坐吧。”
安毅指指左边的空椅子,陈锦明点点头走过去坐下,侍卫随即给陈锦明倒上酒。
安毅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擦嘴:“戴大哥,这是小弟的好兄弟陈锦明,祖籍广西苍梧,与陈瑜和故去的陈勉是多年的世交,他祖父就是两广著名的武林前辈龙形拳泰斗陈子忠老先生,与广州林村蔡李佛派的当代掌门林老爷子是结拜兄弟,两家往来多年,彼此亲如手足。去年六月锦明从**毕业后经陈瑜推荐就留在上海工作了,一年来工作踏踏实实,卓有成效,如今是我第四厅上海站少校副站长……对了!他和辛逸兄交情不错,只是平时很少在外抛头露面,大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锦明捧着酒杯,站起来恭敬地向戴笠敬酒:“请戴局长多多提携!”
戴笠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与陈锦明轻轻一碰:“陈兄果然是藏而不露,文武双全啊!”
“戴局长过奖了,属下先干为敬。”陈锦明喝完杯中酒,含笑等待戴笠,看到戴笠也一干而尽,立即致谢,彼此谦让地坐下。
“对了,戴大哥,锦明有位族中堂叔估计你见过,就是桂系中的元老级将领,当初广西统一战争中,桂系军队留在广州负责与中山先生大本营联络的陈雄陈将军。”安毅再次深入介绍。
戴笠惊讶地问道:“你说的就是内政部黄季宽部长昔日的手下大将,与黄季宽、白健生将军同是保定军校师兄弟的陈雄?”
“正是。”安毅回答。
戴笠笑道:“小弟,看来天下英雄尽入你手了,第四厅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你也说这么见外的话?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