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胡一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手颤抖的伸向相框。出来的话却近乎恳求,“我就看看,不会弄坏的,真的,我就是想看看,我请求你。”

“老公,我们怎么办?”李淑芬悄悄扯扯云虎的衣角,低声说道。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能感受到这个人对婆婆的深刻感情,就连她这个外人看了,都忍不住感动。于是,她小声地帮腔,“老公,要不就让他看一下吧,就一张照片而已。”

云虎不想让别人动母亲的遗照,但是看胡一刀那嘴唇发颤、脸色铁青的可怜模样,着实于心不忍,他还是松手了。

得到了云虎的默认,胡一刀的手快如闪电,立刻将相框拿到了手中。他一只手隔着相框,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中云朵的头发和脸颊。曾经的触感他都已经想不出来了,如今摸到的,只有触手的冰凉。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砸在相框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胡一刀哽咽了一声,赶紧用袖子去蹭干净,等到水渍都弄干净之后,他才露出了他人看来都觉得异常心酸悲伤的灿烂笑容。

“咱们俩的照片在一起,就够了,我知道你心里还念着我,就够了。”胡一刀声音非常轻的念叨,云虎他们根本就什么没听清。

“大爷,节哀顺变。”云虎也不知道自己脑袋是抽了还是怎么的,明明是他的母亲去世了,他还要对外人说“节哀顺变”,实在是有些可笑,但是这话却自然而然的说出口了。

胡一刀突然扭头对云虎说道,“我还记得你叫小虎是吧,你要把你母亲葬在何处?什么时候下葬?”他想问清楚,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直陪在云朵的身边,可是这里不是他的家,他无法提出过分的要求。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够把胸口的郁结之气给捶散。

“我母亲说过,要我把她埋在老家。大爷,你知道我爸葬在什么地方吗?我想把他们合葬在一起,可是我妈从来没说过我爸埋在哪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云虎鼻头都哭红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还在不停地抹泪。李淑芬也是眼眶红红的,给两个男人递纸巾,让他们把眼泪擦一擦。

胡一刀傻愣当场,他和云朵都二三十年没见了,又怎么会知道云朵的丈夫葬在何处,这人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难道说……胡一刀不敢放纵自己继续想下去。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问我?”

云虎更是一脸纳闷:“你不是我爸爸的兄弟吗?我不问你问谁?!您不会连自己兄弟埋在哪里都记不清了吧……”说道这里,云虎就有些不高兴了,觉得胡一刀这样的兄弟太过分了,就算是兄弟之间争一个女人,也不能闹到这个地步。

对于云虎的误会,胡一刀生不起任何哭笑不得的心情,他只是僵硬着脸叙述:“我是个孤儿,唯一的亲人就只有收养我的师父,哪来的兄弟姐妹。”

“怎么可能?!我妈都承认了你是我爸的兄弟,这还能有假吗?要不然你怎么和我爸长得那么像。”云虎更加不高兴了,他妈说的话不可能有错,他不允许任何人质疑。

“是啊是啊,我公公就是比你好看点儿。”李淑芬察觉到丈夫的怒气,赶忙插嘴道,顺便拍了拍去世多年的公公的马屁,能让丈夫消消气。果然云虎立刻与有荣焉的昂首挺胸。

“你说这是你爸爸?”

“废话。”云虎不客气地回答。

“这个人是我。”胡一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云朵并没有嫁人,这个孩子恐怕也是收养的,所以看起来才会那么显成熟,不然就算他离开后云朵立刻嫁人,儿子的岁数也就二十多岁,而不是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脑子一根筋的云虎还没有反应过来,胡一刀的话把他弄得云里雾里的。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胡一刀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更加灰败了,原本郁结在胸口的闷气消散殆尽,撑住自己坚持下去的最后一口气也随之消散,只能无力的摇晃。

“哎,你怎么了?!”云虎夫妻俩被胡一刀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跪着往前几步扶住他。反应更快的李淑芬立刻拨打紧急求助电话,然后寻找胡一刀身上有没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夫妻俩正焦急万分的时候,胡一刀还能淡定地将一不小心盆栽相框上的血迹擦干净,只是这鲜血和眼泪可不一样,不是随便就能擦掉的。

“你应该是叫云虎是吧,找块干净的毛巾,把相框、擦干净。”胡一刀一边咳嗽着,一边吩咐道。

“是,我是云虎。大爷,你都成这样了,先别管那些了。”云虎一个头两个大,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胡一刀不吐血,他甚至不敢随意的搬动他,生怕引发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果然如此,胡一刀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悲痛至极的他更加虚弱了。云虎,不是云虎啊,是“云胡”才对。他是个大笨蛋,云朵也是个大笨蛋,多么般配。胡一刀难以克制的哀号痛哭,整个人蜷成了虾米,依然无法缓解。

他和云朵当时互相有好感,却并没有跨过那道界限,所以他才想着让云朵离开自己,过更好的生活,流浪逃亡的日子,他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结果云朵这姑娘居然这么傻,执拗地等了一辈子,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这么多年,她一个未嫁女子,带着孩子,生活该是多么艰难……

胡一刀无法克制的深想下去,越想,越是情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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