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声断喝,殿内顿静,只有皇后见了皇帝便扑过去:“皇上,蒋氏这个贱婢,她拿来的是□□!”立命来传信的人过来,将黑尿之事说了。
皇帝眉头也不由得皱起来,看向桃华道:“这是怎么回事?”
桃华放下手里的花瓶,将情况简单解释了一下:“……太后并未出现此等情况,奎宁还是要用,若是不用,便再无药可治了。惠民药局那名病人,也需知道究竟是何时出现黑尿的。民女想要去看看。”
皇帝见她这种时候,一只手还端着调好的药汤,不由得心下微动,摆了摆手道:“既如此,你还喂太后服药吧。”
皇后险些跳起来:“皇上!”
皇帝冷冷看她一眼:“若是不用此药,你可有别的药用?或是于家还能推荐神医,来为太后诊治?”
皇后答不出来。要是有,怎么可能还轮得到桃华在这里?连太医院院使都叫来了,照样束手无策。
“既如此,皇后可是要给太后停了药,从此撒手不管?”
这当然更不行了。眼看着太后的病这样重,很可能就要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可负不起这做主停药的责任。
“可,可若太后出事……”
“那皇后拿个万全的主意出来吧。”皇帝冷冷地说,“寿仙宫交由皇后做主,定有办法保太后康复。”
皇后有个屁万全的主意,更不敢说保证太后康复了,嘴巴动了动,也只能讷讷俯身下去:“臣妾也是担心太后……”
皇帝这才缓和了些:“知道皇后孝顺太后,朕亦如此。当此危急之时,只能抱一线之希望,蒋氏,用药吧。”
这会儿水都要凉了,桃华只得再调点热水,给太后灌了下去,便吩咐宫人一定要注意太后小解情况,随即向皇帝请命要去惠民药局看看。
皇后顿时又不干了:“救治太后要紧,那两个奴婢算什么,不许去!”
这次连皇帝都有些不同意的样子。桃华只得抓住了那个来报信的小内侍,仔细询问之后,又详细写了一张纸的注意事项,让他带回去着惠民药局的人照样办理。
黑尿热是严重的并发症,但现在此人如果停用奎宁,势必也是死。桃华只能咬了咬牙,吩咐那小内侍必要查清黑尿的时间,若是服用新药之前此人便有黑尿现象,那么证明此病不是奎宁引起的,就还可服药。另外要制做大量的碱性液体让他喝下去,或许可以减轻病症。
小内侍一一听了,末了低声问道:“蒋姑娘,若是用药之后才有黑尿,那怎么办?”
桃华听他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也发红,心里不由得有点诧异,但也只能如实相告:“这种恶性疟症,除了黄花蒿水,就只有金鸡纳粉一种办法。如是服药之后出现黑尿,证明此人不适合用金鸡纳粉,那也就无药可救了。目前出现黑尿,情况已很是不好,唯一希望就是此人身体强健,能够熬得过去。”
小内侍点了点头,红着眼圈跑了。这里皇帝又停留了一会儿,才去上朝。
宫里已经被收拾过,地上的碎片和鲜血都已消失,但气氛却比之前更沉重了。就连不当值的嫔妃们也听说了此事,陆续过来。
陆盈一进宫门,就忍不住担忧地看着桃华。但此时谁也不能说话,桃华也只能远远对她点点头而已。
这一日仿佛特别的长,太后还是之前的样子。因是间日疟,究竟药效如何,要到后日才知道,这就特别的折磨人。
好容易由日而夜,这一夜换了赵充仪带着几个低位嫔妃来侍疾。赵充仪倒是年轻貌美,但她是皇后一党,看桃华的眼神自然不那么友好,桃华也懒得理她,无非大家相安罢了。
如此再熬一夜,第二日清晨,太后倒醒了,看起来精神不错,喝了一碗汤之后竟又喝了一碗粥。
“太后定是要好了!”赶过来请安的王充媛见了这样子,顿时欣喜起来。
赵充仪便道:“太医说太后娘娘得的是间日疟,若是发热也是明日,总要到明日看了情况才能知道究竟如何呢。王姐姐且先不用着急。”
王充媛当初只是皇上身边侍候的宫人,因忠心耿耿,后被册为皇长子妾,再后来做了太子良媛,等皇帝登基,就封了她一个充媛。这是九嫔之末,既能令王充媛在宫中立足,又不至于让人觉得抬举得太高。且因王充媛既无帝宠又无家世,是个极无害的人,因此皇后也不曾动她。
但众人皆知,王充媛最是忠心皇帝的,如今皇帝抬举桃华,王充媛自然也紧跟着要称赞桃华,因此赵充仪才有此一言,也是略带几分讥讽的。
王充媛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一脸的认真:“不管今日明日,只要太后大安就好,都病了好几日了,怎能让人不担心着急呢。”
这话真是说得教人没脾气,简直高大上得无可挑剔,谁不承认都不行。赵充仪有气都没法儿发,只能冷笑了一声,便将目光移向桃华:“蒋氏,你说太后明日会大安吗?”
“明日自然见分晓。”桃华正在斟酌一张养肾的药方,头也不抬地回答。
赵充仪正想再说,那边青玉已经急促地道:“蒋姑娘,你快来看看!”
太后刚刚小解完毕,青玉看那马桶之内的尿液颜色深黄,就不由得发起急来:“这还能用那个药吗?”她是盼着能用的,毕竟如果这药不能用,那就等于无药可用了。
皇后连忙也过来,才看了一眼就觉得一阵恶心,连忙转开眼去厉声道:“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