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宋玦震怒,“关键是现在要怎么办?你不是说你比谁都了解南盛的兵力么?南盛有如此凶悍的队伍,为何你只字不提?”
柯景睿被他一噎,登时没了生气。
颜宋玦瞥了他一眼,倒是他身后另一侧的连昊天冷冷扫过他道,“裕王殿下何须气恼,盛人始终是盛人,难不成您还真指望他死心塌地地跟着您?”
自打馥云被他毁了清白,柯景睿对此人越发不客气了起来,“连昊天,你几个意思?”
连昊天也是直性子之人,索性撕开脸面道,“就一个意思,你他娘的就是成心想害死我们大燕!”
柯景睿咬牙道,“连昊天,我若想害死燕军,何须还站在这里?”
连昊天冷笑,“那柯大将军倒是想出个法子,弄死那一拨黑甲骑兵啊?”
柯景睿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却是没了声。
连昊天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味道,“怎么不说了?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说出朵花来?”
“够了!”颜宋玦被他俩吵得心烦意乱,“昊天,你若是想不出法子来,就少说两句。”
连昊天倒真想出一个法子来,对着颜宋玦,他收起方才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经道,“殿下,臣还真有个法子。他们无非就是仗着那身黑甲与力量,可若论气量,咱们燕军还比不了他们么?咱们只需出三百铁锤拦在那儿,看他们如何嚣张?”
颜宋玦未想莽撞的连昊天竟想出如此绝妙的法子,不由拍手称快,“妙哉妙哉!本王还要将铁锤军放在第二波,杀他个措手不及!”
卫良和望着前方鱼贯而出的人马。心里暗暗思忖,这还隔着两百丈的距离,颜宋玦就这般急惶惶地派兵出城,看来,沧州城他是打算死守了。
可卫良和是什么人?他又岂会尺寸与人?
卫良和一勾唇,深邃的眸子满是杀意,霍的抽出长剑,高举起来,怒喝一声,“驱逐燕贼,还我沧州,冲!”
长剑猛然向下一挥,奔马而出,“冲!”将士一呼百应,血气冲天。
旷野里两方队伍开始冲锋,马蹄轰隆,大地颤抖,越来越近
卫良和的队伍里传出尖锐的哨声,骑兵们开始有序地往大雁头聚拢,凝成一股绳般,也整齐的队伍实在叫人叹服。
“冲锋!”他爆出大喝,号角“呜呜”的紧密吹响。
卫良和七千人的队伍,一路上发出巨大的惊心动魄的咆哮之声奔涌而去。
“轰”两支队伍如两道惊涛巨浪骤然碰撞,地动山摇般。
卫良和带着他的雁头悍然一头撞了进去,巨大的冲势,在撞击的一瞬间,猛然停顿。旷野里爆出巨大的声浪。战马悲鸣,人声嘶吼,震彻云霄。
盛人的马戟刺穿战马,扎透人身。艳丽的血花喷溅而出为苍凉的天地间抹上一抹瞬间的艳色,盛军的队伍里,冲在第一排的人倒下去大片。
男人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一手握住一把刺来的马戟,横剑便削去了对方的人头,他仰起脖子远眺,只见城楼那儿正有百来个壮硕魁梧的大汉手拎大铁锤,远远瞧着,怕是要比他的脑袋还大。
卫良和立即会意,扭身对吹哨的士兵高呼:“吹哨,叫他们照雁字形向两边撤退,钢弩手打头,黑甲骑兵立刻回旋,以待冲锋!”
男人劈手夺过一把马戟,一丈长的马戟抡起来横扫出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回头望去,黑甲骑兵杀了一拨人,但还未杀红了眼,便是听到叫他们撤退的哨声,也没有丝毫的不甘心,迅速地撤退,钢弩手迅速补位。
他立马振声高呼:“钢弩手集中精力,射杀铁锤军!”
眼见那批扛着铁锤的大汉才上场,这会儿已有泰半中箭,纷纷倒地而亡。
卫良和策马而动,一剑挑了哪手持刀戟的大汉,挑飞出去。男人热血沸腾,兴奋的叫道,“吹哨。黑甲骑兵,冲锋!”
盛军大挫燕人,不过颜宋玦这回仿佛铁了心一般,不计兵力地一波又一波地派人拦截他们,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如此艰涩前进。
樊络长剑上沾满鲜血,所过之处杀戮无数,四周人马慌乱,冲锋陷阵的牛号角仍在怒吼。
颜宋玦也派出了骑兵,实力虽不上南盛,但他们胜在人多!
卫良和深知,他们必须冲出去,不然只能被燕人围歼绞杀。他贴着马颈,双腿夹着马腹,猛然用力,怒吼着。“冲锋!”
北面沉稳的赫连石山,以高姿态安静地俯视着原野上的杀伐,而赫连山的顶空,一轮红日般冲破乌云,艳阳似血。
卫良和领着他的黑甲骑兵,一往无前,手上的长剑斩杀无数,震得他双臂发麻,他也毫不顾及,发了狠般,眼眶渐渐染上血色,眸光所迸发出来的,满是戾气与杀意!
眼前又一把刀戟横扫而过,他微微侧身,还未持剑杀过去,那士兵就轰然倒地,卫良和瞧见他身后的那张满是血腥的脸,轮廓他还辨得出,不由大怒,“王锋,你不要命了?”
他不是成心不让王锋上战场,而是他有伤在身!
王锋露出他的大白牙,笑得憨厚,“怎么会?这一仗之后,属下还要见家里来的婆娘呢!”
男人不由分说,“那你就即刻回去!”
王锋却是铁了心,“弟兄们都在上阵杀敌,属下怎敢安心养伤?”
卫良和又一剑连杀两人,气不打一块来,“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黑甲骑兵身负重荷,但强悍而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