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自然看不懂卦象,只见圆通住持捡起地上的甲骨,向老太太双掌合十鞠躬,口里连连喊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太太急道:“圆通大师,方才老身所占卜之事……”
圆通道:“恭喜国公夫人,贺喜国公夫人,夫人所卜之事定能心想事成,达到圆满。”
老太太喜出望外:“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卦象上的确如此显示。”圆通的面上波澜不兴。
老太太激动道:“若果真如此,那么愿望达成之日,定为普济寺所有菩萨塑金身以表谢意。”
圆通微微而笑:“有道是天意不可违,还请国公夫人安心。”
普济寺的庭院里,花畹畹正挽着四太太的手臂走在梨花树下,开春,梨花树即将吐露新蕊,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势。
几只燕子已经飞来,停在梨花树干枯的树枝上叽叽喳喳。
“燕子来得真快。”花畹畹随口说了句。
四太太却格外伤感吟道:“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或许清明过后,四婶就传出好消息了。”花畹畹看着四太太,若有所思说道。
四太太一颤:“好消息,我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四太太的表情分外寥落,花畹畹突然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她重生了,不但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改变对她好的人们的命运,那么四太太便是其中一个。
我不会让你再像前世一样郁郁而终,抱憾终生。
这一世,我要你和四叔夫妻伉俪,鹣鲽情深。
“天机不可泄露。”花畹畹挽住四太太的手。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向远处的安沉林和四老爷走去。
四老爷正和安沉林说着什么,叔侄二人脸上都笑意融融的,忽见花畹畹拉着四太太走过来,安祥艺脸上不由一僵。
“四叔,四婶来了。”安沉林碰了碰安祥艺,自己已经热情地迎上去:“四婶,畹畹。”
花畹畹笑着对安沉林道:“大少爷。我看见那边树上有一只鸟在做窝。”
“真的吗?可是现在才元宵。鸟儿就来做窝啦?”安沉林匪夷所思。
“不信我带你过去看看。”
花畹畹拉着安沉林离开。
四老爷四太太看着花畹畹和安沉林雀跃着跑远的身影,都在心里赞叹:年轻真好。
花畹畹拉着安沉林跑到一棵树下停住,二人都气喘吁吁的。
安沉林抬头打量头顶的树冠。问花畹畹:“鸟儿就是在这棵树上做窝的吗?”
花畹畹道:“骗你的。”说着,哈哈大笑。
“畹畹,你……”
花畹畹拉着安沉林猫到树下,指着远处的四老爷和四太太。道:“你不理解我的苦心吗?我在给四叔和四婶制造机会呢!”
安沉林恍然大悟,一直以来四叔和四婶就感情淡漠。虽然不似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那样时不时大吵大闹,他们甚至几乎不吵架,却也不说话不交流,三岁孩童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问题很大。
“畹畹你真好。”安沉林侧头看着花畹畹。真心赞美道。
“成人之美的心意我是有的,不过不知道四叔会不会领情。”
“四婶会领情吗?”安沉林问。
“四婶是一定领情的,我打包票。四叔四婶之间问题的关键出在四叔身上。”花畹畹笃定。
“你怎么知道?”
她当然知道。前世,四婶无缘无故就死了。对外只说是暴病而亡,为何会生病?有道是情深不寿啊。
四婶太爱四叔,而四叔却不愿意回应四婶的感情,所以一个巴掌拍不响,却硬要拍出响声来,能不累死吗?累死也是徒劳。
见花畹畹不应自己,只是专注地看着远处安祥艺和茹风雅的情况,安沉林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四太太四老爷。
二人似乎很尴尬,相顾无言,竟然背转身各自看各自的风景去了。
安沉林有些郁闷:“四叔四婶好像全都不领情呢!”
相看两厌,如何做夫妻啊?
安沉林正惆怅着,圆通住持已经陪了老太太从内殿走了出来。
老太太整张脸藏也藏不住的神采飞扬。
安沉林和花畹畹立即迎上去,双双唤道:“祖母。”
老太太心情大好,和圆通住持告了别,转身笑容灿烂地看着安沉林和花畹畹。
“祖母,何事如此高兴?”安沉林好奇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卖了关子:“天机不可泄露。”
安沉林撇了撇嘴,悻悻然的。
花畹畹却并不好奇,只是和安沉林一起一边一个扶了老太太的手走向四老爷四太太。
一行人汇合之后,便回了安府。
老太太回到安府却并没有听从罗妈妈的建议上床午睡,而是精神奕奕地去看安念熙。
安念熙和安念攘正随乐坊师傅练习舞蹈。
老太太扶着罗妈妈的手到达园子时,园子已经吸引了一堆丫鬟围观,安念熙一曲《凤绮罗》跳得摇曳生姿,引得丫鬟们一阵阵掌声。
旁边的安念攘很是不服气地撅起了嘴巴。
老太太笑嘻嘻道:“念熙辛苦了,歇会儿吧!”
安念熙汗流浃背地跑向老太太,老太太怜惜地取了帕子替她揩拭。
老太太看着安念熙俏美的容颜,想起普济寺里那个上上的卦象,目光里更多了无限宠爱。
她会心想事成的,护国公安府必会走出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安念熙,她相中的人选不会有错的。
放眼整个护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