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看清楚来人之后,安沉林惊呼。
安念熙肩上背着行囊,只身一人立在安沉林和云生跟前。
她道:“弟弟这是要去哪里?”
“姐姐又是要去哪里?”
二人都不愿直面答案。
云生不由紧张:“大少爷……”
安沉林抬手,示意云生放松,他冲安念熙道:“大姐姐背着行囊,想来也是要出远门,不如同行,如何?”
安念熙黑灯瞎火背着行囊,又只身一人,定是要离家出走,安沉林便不担心她会阻拦自己,若惊动了别人,他们两个谁也走不了。
“同行?”安念熙轻笑,“弟弟是个聪明人,怎么知道姐姐正是要与你同行。”
歪打正着,这令安沉林很是意外。
自己是要去寻找花畹畹的,难道安念熙也是去找花畹畹的?不能够啊!
安沉林的犹豫,被安念熙解读成,自己与花畹畹是宿敌,只怕自己与他同行多有不便。
安念熙笑道:“弟弟误会了,也不必担心,姐姐虽与你同行,可是目标却是不相同的,你冲着花畹畹,我却是冲那个罪民宋青书。”
原来安念熙早已得知书少爷、花畹畹和蓟允秀一起从皇宫逃走的消息。
她这一辈子横竖就爱了那一个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方联樗也好、宋青书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她都放纵自己如飞蛾扑火投奔他而去,哪怕粉身碎骨也不管了。
“弟弟,说到底,咱们两个都是一样痴情的人,所以我们是姐弟,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
安念熙说及此,笑容很是落寞,带了自嘲的意味。
安沉林回头看了看国公府那扇虚掩的后门,道:“既然姐姐与沉林不谋而合,那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云生忙道:“对对对,大少爷大小姐,迟了恐就走不脱了。”
安沉林和安念熙对着门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便携手而去。
那三个响头是磕给大老爷大太太的,以慰他们生养之恩。
因为此去能不能回头,会不会回头都如石沉大海,太渺茫了。
………………………………
蓟允秀、蓟允樗和花畹畹一行在山顶冻了一夜,天明便急忙赶路。
经过一户隐居的农家,蓟允樗看了看花畹畹那身缁衣蹙了蹙眉,便用自己身上那昂贵的衣裳换了两套农户夫妻的棉袄,各自换上。
蓟允秀觉得自己的衣裳也太过招摇,也脱了下来与农户换了,那农户夫妻是老实人,给了三人几个热馒头果腹。
三人不敢久留,出了农户家里,便从山背往山下而去。
皇帝派出的侍卫沿途找到山脚下发现了那辆废弃的马车,再寻上山顶时,三人早已下了山。
安沉林和安念熙连夜失踪,国公府人仰马翻。
二人皆未留下只言片语,安大太太哭天抢地,老太太更是哭晕了数次。
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少不得拿话宽慰。
安家的各位老爷派人寻遍了京城也不见二人踪迹,二人早已携着云生出了帝都。
驿站一家茶肆,安沉林问安念熙:“大姐姐,茫茫人海,我们要去哪里寻他们?”
安念熙道:“我心中疑惑一个去处,就是不知预感准不准。”
“与其无头苍蝇,不如就跟着感觉走,就是不知大姐姐预感的是哪里?”
安念熙道:“五台山。”
她初识方联樗的地方就是五台山呀!
在那里,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是她救了他。
如今,他抗旨逃命,能逃去哪里?
或许五台山有他多的旧识,他说不定会投奔回去。
皇帝派来追捕的官兵抵达此茶肆时,茶肆老板诚惶诚恐。
为首的官问:“可见到两男一女在此歇脚?”
那老板忙答:“有的有的。”
“其中可有一出家之人?”
老板又答:“有的有的。”
“可是一个美貌尼姑?”
老板摇头:“非是什么尼姑,倒是一个小和尚,生得唇红齿白俊秀不凡的。”
老板说的两男一女指的是安沉林、云生和安念熙,并非蓟允秀、蓟允樗和花畹畹。
这边厢追兵如狼似虎,那边厢两队人皆往五台山而去。
安念熙料得不错,蓟允樗别无去处,领着蓟允秀和花畹畹确往五台山而去。
慈宁宫内,皇太后见皇帝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便道:“秀儿还是没有消息吗?”
“派去追捕的官兵皆无功而返。”
皇太后道:“那个孩子真的是阿樗吗?”
皇帝道:“朕觉得大概是吧。”
皇太后轻叹:“没想到那孩子竟然命大,不如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皇帝吃惊:“太后……”
“你想,你赐他毒酒他没死,这些年在外头吃了不少苦,九死一生,如今你再次赐他毒酒,他竟然还是逃了,看来这孩子命不该绝,不如就放他去吧,何况秀儿与他同行,秀儿总归是你亲生骨肉,虎毒不食子,就由他们在外自生自灭吧。”
皇太后慈眉善目,言语和善,像极了妙颜菩萨。
皇帝叹气:“太后仁慈,可是那花畹畹……”
“那花畹畹虽不是皇家亲生骨肉,但总归救过哀家的命,皇帝难道要对她赶尽杀绝?”
“只是那花畹畹身上藏着命格预言……”
皇太后笑起来:“皇帝,你何时也这样迷信了?娶了花畹畹的人当真就能君临天下吗?这完全就是个笑话。”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