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允秀、蓟允樗和蓟允卓都被带了下去,御前就剩下东正侯一人。
皇帝问他:“那个孩子到底是阿樗,还是宋青书,侯爷的判断是什么?”
东正侯心里一万个九九,面上却是赔笑道:“皇上,臣以为不管真假,他都不该留。”
皇帝一颤。
“他若是真的七皇子早就该死,如今更不该活着,他若是假的,他也犯了欺君之罪,不该留。”
皇帝微微颔首,“侯爷言之有理,那秀儿和阿卓又该如何处置呢?”
东正侯又出主意道:“若四皇子所言属实,八皇子就是欺君之罪,可要是八皇子是清白的,四皇子就是欺君之罪,皇上,都是太子之位惹的,看来这两位皇子都不应该是太子之选哪。”
东正侯心里暗暗庆幸,幸而皇后选择了三皇子蓟允哲,否则自己此刻就尴尬了。
而关键是要借助蓟允秀之手除掉蓟允卓,至少让他当不成太子才是,所以保不住蓟允秀事小,一定要拉蓟允卓下水才是正紧。
“阿莘你的考虑总是面面俱到。”皇帝称赞东正侯。
他心里对蓟允樗的真假还是存了疑虑的,那个孩子长得太像蓟允樗了。
想到蓟允樗,皇帝心里就一阵膈应,那个让他堂堂九五之尊头顶蒙绿的孩子。
“去冷宫看看。”皇帝突然做了决定,东正侯有些不知所措,但立即躬身道:“是。”
…………………………………………
冷宫,花畹畹正在给蓝美人换药,蓝美人已不像之前那般痛苦了,她裸露着身子躺在床上,对着花畹畹嗤嗤的笑,因为头脸被开水烫坏了,头发脱落露出头皮,脸上的皮肤也剥落,露出血红的肉,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笑容也分外狰狞。
老姑姑一旁感激道:“公主,幸亏有你,不然娘娘的伤如此严重,只怕此刻连命都不保了吧?”
花畹畹凝然道:“娘娘的伤倒是能养好,只是皮肤上的疤痕要留一辈子了。”
“娘娘已经是冷宫废妃,也不指望还能依靠美色让皇帝回心转意,所以皮相对娘娘而言不那么重要。”老姑姑的话听起来分外凄凉。
花畹畹已整理好药箱,蓝美人突然拉住花畹畹的手,道:“你不是阿樗的新娘子吗?”
花畹畹想起来上一回蓟允卓带着她来探望蓝美人,蓝美人将他二人认作是蓟允樗和蓟允樗的新娘子。
“新娘子,你为什么这副打扮?这不是尼姑穿的缁衣吗?你为什么出家了呀?你去当尼姑,阿樗知道吗?”
蓝美人越说越激动,从床上坐了起来。
花畹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能道:“蓝娘娘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给你换药。”
说着起身欲走,蓝美人哪里肯放过她,抓住她的手纠缠着:“新娘子,你不要走,新娘子,阿樗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不然你为什么要去做尼姑啊?新娘子,这缁衣不好看,你还是穿新娘子的衣服好看,新娘子,咱们把这衣服脱了吧。”
蓝美人说着就要来脱花畹畹的缁衣,花畹畹躲闪,老姑姑拦住蓝美人道:“蓝娘娘,你不要为难公主……”
花畹畹却在一旁提醒老姑姑道:“老姑姑,你当心弄破蓝娘娘伤口。”
蓝美人无法安静下来,花畹畹只好道:“蓝娘娘,阿樗没有惹我生气,阿樗和我很好,我做了尼姑,那是因为皇上下旨要我做的尼姑,和阿樗没关系……”
蓝美人这才破涕为笑:“你和阿樗好就好,我看见阿樗了,阿樗长大了长高了,好看,那是我生的儿子,好看!”
蓝美人傻呵呵乐滋滋地笑着。
花畹畹冲老姑姑使了个眼色,老姑姑点头:“公主先回吧。”
花畹畹从冷宫退出来,一队侍卫就进了冷宫,童毓驳折回身子,同花畹畹道:“公主怎么在这里?”
花畹畹欲要解释,童毓驳又道:“公主赶紧回水月庵吧,一会儿皇上就要来了,公主赶紧避一避。”
童毓驳说着又匆匆入了冷宫。
花畹畹讶异,不知这皇宫之中已然变天,她一路心神不宁回水月庵去。
皇帝携着东正侯抵达冷宫时,老姑姑扶着蓝美人跪在地上,给他请安。
皇帝一见蓝美人那惨不忍睹的模样立时蹙起了眉头。
童毓驳捧上一个药匣子,向皇帝禀报道:“启禀皇上,在冷宫搜出一个药匣子,经查乃梅宫之物。”
皇帝目光一闪。
……………………………………
梅妃被请去冷宫时,冷宫已十分热闹了,整个院子站立着宫廷侍卫,皇帝正襟端坐,东正侯侍立一旁。
梅妃不安地给皇帝请了安,皇帝也不叫平身,只是道:“梅妃对这冷宫甚是关注呀,看起来当年与蓝美人姐妹情深的确不是做戏给朕看。”
皇帝阴阳怪气,梅妃憋屈:“皇上,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还请皇上明示。”
童毓驳将那个药匣子扔到了梅妃脚边。
皇帝道:“这药是你给蓝美人送来的吧?”
梅妃有苦说不出,她当然不能说是蓟允卓送来的,只能道:“是。”
梅妃看着蓝美人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心里也是瘆得慌:“皇上,蓝妹妹受伤了,臣妾也是怕她万一死在冷宫……”
“没有朕的允许,她不会死!”皇帝的声音听起来自负又霸道。
梅妃心里顿时生出醋意来。
“是谁伤得蓝美人?”皇帝问老姑姑。
老姑姑战战兢兢回道:“是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