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惠泽的抱怨,花畹畹倒没什么。
书少爷承过安念熙那么大的情,救命之恩哪,如今安念熙受伤,书少爷如果不闻不问,岂不是太无情了?
只是,他不去国公府探望安念熙,而到普济寺来找惠泽探听,实在是舍近求远了。
“抑或者,书少爷只是专程来看你,顺道问起大小姐的伤势而已。”花畹畹含而不露笑起来。
都剃光青丝出家为尼了,还是忘不了前情往事,或许有朝一日,她该劝她还俗才是。
可是如今,方联樗已经成了宋家二少爷,再不是昔日国公府卑微的小厮,茹家姑姑怎么可能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当过尼姑的丫鬟为妻呢?
宋青山和绿水的悲剧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吗?
对自己的亲儿子尚且如此狠绝,不肯妥协,更何况是养子?
花畹畹又自嘲笑笑,自己想太多了,莫说惠泽不会还俗,因为不能拿佛门圣地开玩笑,就说书少爷吧,他对香草,与宋青山对绿水总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书少爷兴师动众到普济寺向惠泽打听安念熙的伤情,难道书少爷对安念熙有男女之情?
花畹畹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带了惠泽先去普济寺见过圆通住持,禀明情况,便送惠泽入宫去。
那圆通住持原是心肠厚道善良之辈,慈悲为怀,也知道惠泽留在普济寺只怕难以独善其身,所以花畹畹为她安排入宫,她也十分欢喜赞同,特特准备了一套自己亲自誊抄的经书,寄惠泽进宫献给皇太后。
这边厢,国公府里。大太太心下纳闷,刘香秀不明不白死了,就算遭了毒打。可是自己没有下打死的命令,下人们的棍子也该是有分寸的。可是刘香秀竟死了。
而蒋氏竟然先她一步,离开了国公府,让她有气无处撒,憋得快屈死了。
丫鬟来报说,安念熙身子发烫,情况很不好,让她去看看,大太太急急忙忙便往香荷苑而去。
到了香荷苑。直听见安念熙的哭嚷呻吟声。
大太太坐到床前,握住安念熙的手,泪眼汪汪的。
安念熙烧得整张脸通红通红,被剪子刺伤的伤口一个个圆圆的,印在脸上,手上,令原本娇艳如花的美人儿此刻看起来就像得了麻风病一般。
“母亲,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安念熙向大太太求助,可是大太太不是郎中。只能陪着落泪。
“母亲知道,母亲知道,你忍一忍。母亲这就让人去找大夫来!”
一旁的丫鬟立即上前道:“回大太太,郎中刚才来看过大小姐了,也开了药方,奴婢正让人去抓药呢!”
“还不抓紧时间熬,杵在这里做什么?”大太太一声吼,一屋子丫鬟连滚带爬地退出去。
大太太抱住安念熙发烫的身子,哭道:“念熙不怕,念熙乖,忍一忍。忍一忍,等丫鬟们熬了药来。你喝了就好了。”
安念熙的身子滚烫,就连呼出的气息也是烫人的。
她道:“母亲。我身上的伤是不是会留疤?”
“不会的,大夫不是一直在替你治理吗?你现在只需要静静休养,过一段时间又能向从前一样美丽了。”
安念熙对大太太的话将信将疑,“母亲没有骗我?”
“母亲骗你做什么?你的伤不要紧,真的,相信母亲,母亲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为你配最好的药方,你的伤一定不会留疤的。”
大太太发誓,安念熙这才不闹腾了,躺在大太太怀里,恨然道:“母亲,等我身子养好了,我要刘香秀那个贱丫头碎尸万段,我也要用剪子在她身上戳一千个一万个洞,到时候,母亲你要拦着二妹妹,不能让她阻止我!”
大太太叹气道:“那个贱丫头已经死了,到了阴间自有阎罗王处置她,让她下油锅上刀山把舌头,你就不要管那个丫头了。”
“已经死了?”安念熙郁闷不平,“母亲怎么可以这么早让她死?我还没有找她报仇呢,这么快让她死,太便宜她了。”
安念熙身子里有许多火在烧,不报复刘香秀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那个贱丫头死得蹊跷,就连她的大嫂蒋氏也从国公府里逃走了……”大太太郁闷,“我怀疑这件事和花畹畹脱不了干系,是那个贱人的阴谋,一定是的。”
安念熙有气无力道:“我是在香草的禅房里出事的,那个刘香秀就躲在香草禅房的衣柜里,是我太傻了,中了花畹畹的埋伏,这一切不是她的安排还是谁的?她将我害得如此惨,如此惨,我要报仇,母亲!”
大太太道:“我原派人去普济寺要把那个香草抓回来,这件事总要有个人和你一起受活罪,可是那个香草竟然被皇太后宣进宫去了,皇太后怎么会认识一个普济寺的小小女尼,不是花畹畹的安排又是什么?是我们太大意了,母亲着急你的伤情,所以忽略了花畹畹,她先了我们一步,将该转移的人都转移了,现在我们找不到出气筒,又动不得她!”
大太太眼里喷火。
安念熙气得几乎不能呼吸,“母亲,不能就这么算了,母亲一定要替我报仇!香秀死了,香草和蒋氏都溜了,不是还有樱雪吗?樱雪是见证人,她能替我作证,只要我向老太太陈情,老太太联系前因后果一定会知道是花畹畹陷害我,我就能请求老太太替我做主了。”
大太太正要说什么,又有丫鬟急匆匆跑进来。
大太太烦躁道:“急急忙忙做什么?是药熬好了吗?”
丫鬟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