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去香荷苑向安念熙讲了事情经过,嘱咐安念熙谣言已经揭破,不要再伤心流涕了。
安念熙揆度,虽然安念攘和刘香秀都已经说了,村老脱衣接骨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可是她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村老有没有替她脱衣接过骨,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啊!
这个安念攘自从乡下回来,整个人怪里怪气,她非得闹明白原因不可。
安念熙已在心里有了主意,却并不告诉大太太。
等大太太离开,她便唤来灵芝如此如此密谋嘱咐一番。
到了晚间,刘香秀伺候安念攘睡下,正欲回自己耳房去,却被守门的丫鬟叫了去,说是刘清在门外找她。
刘香秀不疑有他,只以为刘清是来说这一次事件的,便跟了丫鬟出去。
刚走到门口,便被嘴里塞了一块布,一个大麻袋从空中套住,刘香秀哭喊不得,就被扛走了。
大麻袋从头上撤去时,刘香秀见到了安念熙,安念熙身边站着樱雪。
后头有人粗暴地踹了刘香秀一脚,刘香秀便跌跪在地上。
安念熙道:“还不摘了她嘴里的布条,难道怕她到了这里还敢呼救不成?”
樱雪便上前摘了刘香秀嘴里的布,刘香秀心里突突地跳,暗叫不妙,自己此番落在安念熙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刘香秀是个机敏圆滑的,已经开始服软求饶。
“看起来不用对你用刑,你便愿意招了?”安念熙阴笑。
刘香秀拼命点头:“大小姐想知道什么,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丫头有眼力见。”
安念熙夸了刘香秀一句,立时面色一沉,桌子一拍,厉声道:“说,二小姐在你老家时都发生了什么事?”
两旁小厮的粗大棍子在地上用力一震。刘香秀心惊肉跳,揆度着自己要不要说出实情,省得受皮肉之苦。
见刘香秀眼睛骨碌碌转着,似在心里筹谋。
安念熙恼道:“难道你竟还在心里想着用什么谎话蒙我吗?看起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安念熙向两旁小厮使了个眼色。两旁小厮便上前,一把将刘香秀按到地上,棍子方才举到空中,刘香秀就嚷了起来:“大小姐不可以打香秀,请三思而后行。”
“哦?”安念熙笑起来。“我倒是要听听我,本大小姐为何连区区一个丫头都打不得?”
“大小姐若让人打坏了奴婢,奴婢浑身是伤回望月小筑,二小姐势必要过问,大小姐届时要如何遮掩?”
安念熙看了樱雪一眼,哈哈大笑着道:“这个丫头以为我让人打了她竟还能让她回望月小筑去吗?”
樱雪道:“要打肯定就得打死,打不死便拉出去卖了,二小姐见不到她自然无法过问。”
刘香秀慌了:“大小姐吓唬我也没用,若将香秀打死,或将香秀卖了。我爹跟前如何交代?”
安念熙冷笑:“你是望月小筑的丫头,你死了也好,失踪也好,你爹自会向二小姐讨交代,与我又有何相干?”
安念熙说着,向左右道:“她既然不肯配合,不识相,那就赏她一顿打,打死了扔到井里就当她是失足落水,打不死抬出去喂狗。亦和我们香荷苑没有干系,这三更半夜的,谁又知道她是从咱香荷苑抬出去的?”
安念熙不过吓唬刘香秀,刘香秀彻底慌了。又开始讨饶:“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那说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安念熙问。
刘香秀道:“请大小姐尽管问。”
于是刘香秀被从地上拎了起来,重新跪好,胆战心惊地看着安念熙:“大小姐想知道什么?”
樱雪喝道:“刚才不是说过了,二小姐住在你家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刘香秀为难道:“二小姐在我家期间就是吃饭、睡觉,没……没发生什么事。”
“来人!”安念熙大声道。
刘香秀忙答:“除了吃饭睡觉,还要干活……”
“都干了什么活?”
“劈柴、喂猪……”刘香秀嗫嚅。
“喂猪?”安念熙震惊。“你竟然让二小姐喂猪?二小姐如何懂得喂猪?”
“不懂奴婢就教她,多教几遍也就会了。”刘香秀还是避重就轻。
“如果教了还不会呢?”安念熙倒不是认为安念攘有多笨,而是她知道她这个妹妹一向养尊处优,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喂猪呢?
“刘香秀,你要是不说实话,你知道你是什么下场!我说到做到!”
刘香秀方才支支吾吾道:“二小姐要是不愿意做,就会……”
“就会什么?”
“挨打。”
安念熙更加震惊了:“挨打,谁打得二小姐,是谁?”
“是……奴婢,”刘香秀硬着头皮说着,忙解释道,“可是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被逼无奈,奴婢没有办法呀!”
“逼你的人是谁?”
“是……大少奶奶。”
这就是了,安念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花畹畹千方百计让老太太将安念攘赶出府,赶到乡下去,又怎么会给她好日子过呢?只是安念熙不明白,安念攘那些惨绝的遭遇都拜花畹畹所赐,安念攘因何对花畹畹还感激涕零?
“二小姐可知道大少奶奶对她做的这一切?”安念熙问。
刘香秀道:“不知道。”
“难道二小姐就不怀疑吗?你对她那么残忍,又是逼她干活,又是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