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安沉林有些无语。
上回在刘清老家见到的安念攘可是又温柔又有礼貌,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刁蛮任性了?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安沉林有些生气,躲开安念攘的推搡道:“二妹妹,你简直不可理喻。”
“对,我不可理喻,大姐姐才是端方得体上得了台面的大美人,你去和她做姐妹好了,我不稀罕和你做兄妹!你走你走,离开我的望月小筑!你不来,我也不会求着你来!”
安沉林负气道:“谁稀罕来这里看你脸色?要不是大姐姐说,她伤病未愈不能出门,让我替她来看看你,我才懒得来理你呢!热热脸过来贴你的冷屁股,哼!”
安念攘被安沉林一番话气得大哭起来:“大姐姐是让你来看望我,还是让你来侮辱我的?你们就会合起伙来欺负我!呜呜……”
安念攘委屈极了,谁要安念熙好心来着?
她竟那么不想她回国公府来吗?要这样给她下不来台,这样让她难堪。
安沉林被安念攘哭得烦躁,又见她连安念熙一块儿骂,索性也不哄劝,只是愤然道:“好心当作驴肝肺!”
花畹畹上前瞪了安沉林一眼,低声道:“二妹妹病了那一场,你好端端来看望她,何苦惹她哭来着?”
“我……”安沉林语塞。
花畹畹喊来云生:“你先送大少爷回去吧。”
云生便拉了安沉林离去。
安沉林走了,安念攘怒气冲冲坐回茶几旁,趴在茶几上哭了个一发不可收拾。姐妹们少不得拿话安慰她。
只要安念攘失了过往的攻击性,姐姐妹妹们还是怜惜她的,尤其彭飞月。毕竟在望月小筑住了几年,被安念攘虐出了感情,她抚摸着安念攘的头,好言好语宽慰了许久。
安念攘泪眼汪汪抬起头来,对彭飞月说道:“表姐,我从前那么对你,你却还盼着我好呢……”
彭飞月道:“你我是表姐妹。同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感情就和亲生的一样,我自然盼着你好。”
“可是大姐姐呢?”安念攘想起刘清老家的种种遭遇,心里就发寒。而刘香秀就在眼前晃荡,叫她无时无刻都不能忘记那么悲惨的猪狗不如的日子。
刘香秀见安念攘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知她心里忌讳什么,忙往她跟前一跪。惺惺作态哭道:“二小姐,你别这样。你心里有气就撒在香秀身上,是香秀对不起你,只要二小姐心里能痛快些,二小姐对香秀要打要骂都绝无怨言……”
安念攘的泪落得更凶了。心想她不过一个下人,受人指使,身不由己。自己打她骂她就能报仇吗?幕后真凶是大姐姐呀!
刘香秀看了花畹畹一眼,见花畹畹不动声色看着自己的表演。知她心里是赞许自己这样做的,便开始摔自己耳刮子,嘴里道:“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彭飞月看不下去,道:“你这是做什么?二小姐心情不好,与你何干?”
“表小姐不懂,”刘香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抽抽噎噎道,“做丫头的没有把小姐伺候好,还惹小姐伤心,就是该打!”
刘香秀将自己两边面颊都抽红了,安念菽呵斥她道:“好了好了,脸上打得就跟猴屁股似的,这不是给二姐姐添堵吗?是大哥哥惹二姐姐哭的,又不是你。”
刘香秀却不肯停手,继续打着自己,继续怪责自己道:“大家都不懂,都不懂二小姐心里的苦……”
安念攘泪水落得更凶,她制止刘香秀道:“你快住手吧!别这样了,我又没有怪你,冤有头债有主……”
安念攘说着,眼里浮起怨气。
彭飞月有些困惑道:“二表妹,你和大表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念攘抿唇不语。
花畹畹道:“二妹妹定是累了,大家都回吧,放二妹妹进屋休息去。”
花畹畹说着,去拉安念攘,柔声宽慰道:“天大的事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想想你是怎么回到国公府里来的,身体是本钱,无论如何要保重。”
安念攘经花畹畹提醒,蓦地想起安念熙不允许自己回府,而自己在大水缸里浸了一夜大使苦肉计,方才回得府来,又喝了那么久苦药汤的事情,心里的悲苦更加不能自持,眼泪也如洪水决堤,怎么也止不住。
“大嫂,你留在这里陪我吧。”安念攘请求。
花畹畹点头,和蔼笑道:“好。”
三小姐、四小姐和表小姐都离去,刘香秀伺候安念攘睡下,花畹畹坐在床前,给安念攘打扇。
“大嫂,以前对不起……”
床上,安念攘睁着红红的双眼,歉然向花畹畹说道。
花畹畹浅浅地笑,微微地摇头:“过去的事情别再提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在这里陪你。”
安念攘阖眼很快睡去。
刘香秀一旁看着安念攘的睡容,心里嘲笑她的蠢笨痴傻。
这二小姐竟如此好糊弄,还不如她一个乡下姑娘来得聪明。
她只消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看出这一切都是花畹畹的布局和圈套,她怎么可以那么健忘?忘记上回花畹畹在她的洗澡水里下迷/幻药的事情,而将一切都归咎于大小姐。
刘香秀脸上现出不屑和轻蔑的神色,忽然看见花畹畹正犀利地盯着自己,她立刻畏缩地垂头,敛容收色,大气不敢出。
花畹畹横了刘香秀一眼放下纨扇向外走去,刘香秀识相地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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