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眉头直跳,三百万美元是他们公司的底线,临走前,谢菲尔德叮嘱过他,最高不能超过这个数。他当时还不以为意,一个中国大学生,哪里用得着三百万,一百万就能够打发了。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谢菲尔德知道他以最高价成交后,嘲笑的表情了,他居然连两个孩子都搞不定,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最烂的一次谈判。
“抱歉,我再失陪一下,”安迪又离席。
安迪再次回来说,“三百万还是太高了。”
不等凌琳说话,关仰天站起来,淡静的说,“没关系,我们可以选择跟另外一家公司签,”说着他叫凌琳,“走吧,我们下午不是跟他们约好了吗,快到时间了。”
凌琳赶紧起身,煞有介事的装出毫不在意,一点也不留恋的模样,跟着关仰天往外走。
眼见两人走远了,安迪给翻译一个眼神,翻译不得不追到电梯口,“不好意思,关于这个价格,安迪先生请二位回去,表示可以再议。”
关仰天头也不回,很大牌的说,“是三百万吗?不是的话,我们就不用回去了。”
翻译真是服了这个少年,外人往往对geneal 公司怀有崇敬之心,不敢得罪他们,他从未见过谁能把安迪先生逼到如此地步的,而且少年全程都用异常流利的英文与安迪先生沟通,遣词酌句比他还精准、专业,他惭愧不已,自己这个翻译在一边都没怎么起作用。
“是,可以是三百万。”
凌琳看见关仰天的嘴角微微翘起,暗道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啊。
软件最终就是以三百万美元的价格成交,geneal 公司事先已经拟定好合同,是格式合同,让凌琳回去细看,如果有需要修改的条款,还可以再次商议。
凌琳和关仰天走出酒店,脑子里还是晕晕乎乎的,“那家公司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资料......”
“公司名字是我随便编的,资料是从互联网上下载的。”
看着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少年,凌琳实在是佩服,“你描述的那么逼真,连我都要信以为真,真以为有公司要投资‘顺风车’。”
“兵不厌诈,这是最基本的战术,”关仰天说,“虽然我们在谈判中处在劣势,但是像geneal 这样的公司凭借其技术的优势性以及多次进行类似交易的大量经验,很容易轻视对手。我断定他们在谈判前一定没有做好关于我们的信息收集工作,所以可以利用这一点,稍微骗骗他们。”
凌琳汗然,何止是稍微骗骗,关仰天完全是把他们骗得团团转啊,她差点都信了。
亏安迪以为自己掌握了整场谈判的主动,却在不知不觉中一步一步落入关仰天的陷阱,最后陷于被动,被关仰天牵着鼻子走。
哪怕凌琳已经无数次领略过这个少年超群的智慧,可今天的遭遇,还是让凌琳有一种来自心底的的震撼,她觉得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
因为关仰天还说,“全世界赚钱最快的办法就是谈判,动动嘴皮子而已,你的比特币也是这样来的。”
紧张过后的放松,凌琳才感觉到自己脚后跟特别疼,不用看,她就知道后脚跟肯定磨破血了。前世今生她的脚都是这么的不配合。
而且重生后她就没穿过高跟鞋,买这双黑高跟鞋是以防万一,搁在家里,一次也没穿,今天为了维护这身端庄形象,她全身都处于紧绷状态,脚也是。
不过凌琳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若无其事的跟着关仰天上了车。
“把鞋子脱下来吧。”
凌琳一怔,看着身边的少年,
“你的脚不是不舒服吗?在车上可以不用穿高跟鞋了。”
关仰天的目光停留在她脚上。
这一刻,凌琳的心情很复杂,尴尬,又感动于孩子的细心。
她脱下鞋,她的右脚后跟被磨掉了一层皮,一小片血迹浸透丝袜,难怪火辣辣的疼。关仰天盯着她的伤处。
他的眼神让凌琳感到不自在,她笑呵呵的说,“这都是命啊,我没有女神的脸蛋,没有女神的身材,连女神穿高跟鞋不磨脚的技能都没有。”
前排的许司机扑哧笑出来,他说,“凌小姐,在我心目中,您就是女神。”
凌琳好笑的说,“得了,你别打趣我了,我自己是个啥样,我知道。”
“我怎么是打趣呢,不信问少爷,你是不是女神。”
许司机说这话当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开玩笑罢了,关仰天却望着凌琳说,
“是,你是我的女神。”
可惜凌琳和许司机一笑而过,都没当真。
凌琳回到家,休息了一晚,就出现了前文中记者媒体包围的一幕。
她和她妈那一整天都没出门。
到了第二天,媒体人数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街坊四邻闲的时候也拢过来,看热闹,和记者们聊凌琳,指望能在电视上露个脸。他们把凌琳从小到大在哪几所学校读过书,得过几次三好学生,生过几次病,诸如此类杂七杂八的琐碎事全告诉了媒体。一时间,罗园新村小区成了一个大杂院
凌琳明白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定直面媒体。
“在这些人面前,说话要小心一点,”郭雪芳有些忧虑,家长们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以前凌琳平庸的时候,她希望女儿有出息。
现在真有出息了,她又觉得,曾经平平淡淡的日子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