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木里恼羞成怒,西州人使乍!但对方两下加起来也过不去一千五百人,甘木里的胆气还在。他是追兵,对方让他撵得已经逃了快有一百里了!他来不及清点已方的人数、顾不得整理队型,吼叫着寻敌厮杀。
沙丘上下一片混战,鲁小余挺着他那杆长枪左冲右突寻找敌方主将,许多多也做同样的打算,两人在沙丘的半腰上与甘木里遭遇了。
许多多拍马直赶过去,但被对方一个骑兵碍了去路,等他收拾了这人再冲到时,看到甘木里已被鲁小余迅疾的一枪刺中小腹,甘木里一声痛呼,鲁小余手腕一转,随着自己马匹的冲势,把枪拔了出去。
许多多大声喊好,暗道高大人这么快又找了个得力的护牧队长。两人乘着对方的乱势,指挥着各自手下横插竖切,将敌方分割开来。
但这些人见甘木里落马早没有了斗志,往四下里乱撞,让西州这些人拦都拦不住,龟兹城五百人头也不回地往四下里逃去。
许多多欲追,鲁小余焦急地道,“樊夫人和思晴夫人被我们丢下了!你快随我去救!”许多多听了一愣,随后大声喊着,“快快集合,集合!!再去个人到沙丫城那里搬人!”
……
沙丫城下已经激战了一整天了,先是阿史那社尔的两千人抵达了沙丫城下,率先向这座土城发起了冲击,一拨冲击过后他发现收效不大,对方掩蔽在并不高大、也不算坚固的土城后边向他们射箭,冲击的队伍有些伤亡。
他改换了战术,将手下分作四队,人人手持弓箭驰到沙丫城守军的射程之外,远远将箭射到土城上空。里面人被城主撒而柯洗了脑似地异常顽强,虽有死伤,仍把箭支从垛口后边射出来。
此时黑达的两千人也到了。他所领的人马里有半数的硬弓手,一千硬弓手在黑达的指挥下纷纷挂刀下马,在离城更远的地方排列开来。
这些人并非都是站着上弦拉弓,而是排作了两排,前边一排五百人都是坐在地上,伸直腿脚蹬住弓干、脚夹弩臂,手臂借着腿力和腰力上弦,而后取箭入弦,坐在那里射击。
第二排才是站立着的,上弦时蹬弓于地立直弩臂,俯身拉弦。这样的布阵可以避免一千人一字排开降低射击密度,前后又不阻挡视线。
硬弓手们人人带箭百支,不断分批的拉弦、上箭、射击,漫天的箭雨密集射入沙丫城城墙后更远的地方,撒而柯安排在这里用作后援的、等待上城替换的人马,顿时一片死伤。
再前边是阿史那社尔的射手,重点封锁城头的敌军,后续赶到的翟志宁一千雅州军人人备有一面藤制盾牌,趁着城头被压制住,这些人纷纷下马、举着盾牌往土城下冲去。
没有木梯,十来尺高的土城墙是不好上去的。他们六七个人,人人躬身举了盾牌,挡住城头上边、侧边射下来的箭支。
掩护盾牌下两三个人,站直了身子在半人高的土城墙面上、抡着铁刀掏挖出蹬踏之处。城墙不算高,墙上挖出一处也就够了,干土坯垒成的土墙很好挖,土沫子、土块纷纷而下。
这些人每隔十几步便是一组,让城上人感觉一下一下地掏在身上。撒而柯组织不起像样子的力量冲出城去,便大声吩咐,“去拆民户房屋,砖石、檩木、橼子,通通给我砸下去、砸退这些疯子!”
很快,翟志宁这些挖城的人便给砸了回去。非但如此,撒而柯发现这些人纷纷收起弓箭重新上马,整理起队伍往西北方向而去。“难道他们知难而退了?那新合城岂是好攻的!”撒而柯在城头哈哈大笑。
有人提议出城掩杀,撒而柯摇头道,“这不是好主意,你们谁有古库昂察的本事,还是借此时机加固城防要紧,别人我是顾不得了!”
许多多派回来的人通报了樊莺和思晴、以及浮图城少城主的大致方位。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自觉放弃了攻城行动。阿史那社尔担心雉临,其余人则担心高总牧监的两位夫人.
如果这三个人出了危险,他们就算攻下三座沙丫城又有什么用!三方人马听到消息之后、几乎同时从沙丫城下撤兵,一阵风似地向新合城方向冲去,无意间给了撒而柯喘息的机会。
他不明白西州兵怎么像抽风似地,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但是这一天多的时间已经让他神经高度紧张,看底下人撤退后,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不敢怠慢,看看西州人马跑的不见踪影,抓机会让人开城出去,把那些方才丢下去的木头再扛回来以做后用。他叫人清点城内人马,发现在对方这一天来的猛攻下,城中军力已经损失了近三成。
他吩咐,“再去城中拉人、壮丁人人上城,从康里城逃回的几百人都拉来补充!”
……
奴必亚打了主意要脱离护牧队,这才在奔跑中慢慢落在了后边。浮图城回不去了,回去了高别驾也一定饶不了她。她鼓动雉临出来时就想好了,要抽身逃走。
只是想到这个雉临,让她多少有些遗憾。但性命总是排在第一位的,这个机会放弃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向赶上来的新合城人马亮明了身份,向他们通报了前边这支小小的人马正是天山牧赫赫有名的护牧队,而且其中还有天山牧总牧监的两位夫人,这些人就更不愿意放弃了。
奴必亚望着前面起伏蜿蜒的沙陵,内心若有所失。
正在这时,她看到有一匹马迎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