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必亚说,“别驾不是说过吗,说这些护牧队是归你统领的。眼下正该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我们再不冲出去,可就什么功劳都抢不到了!”
雉临问,“有危险吗?”
奴必亚嗔道,“我不是都说过了吗?再说我就是龟兹人,对当地十分熟悉。我们杀到康里城身后的腹地去,不正该是如鱼得水!再说我看上的男人,哪该是个胆小之人!”
于是,雉临来向高大人请战,兵带多了也没经验,只求带着天山牧两百护牧队深入敌后。高峻知道这都是奴必亚的主意,有心不让他去。
但是西州这么多的联军将领们都在,这事容不得他多犯寻思,不然就显得他舍不得让护牧队出去犯险了。
于是应道,“好吧少城主,你带护牧队出去,就是要发挥护牧队灵活的长处,在我们各路人马的结合部游击,专门抓捕龟兹城的细作、弥补阿史那社尔、黑达、翟志宁、许多多等军的空档,袭扰龟兹城的粮道,任务也不轻。”
雉临领命,高别驾再说,“还是让鲁小余做你的副手,另外你是不是还想带奴必亚一同行动?我看她是能骑马的,身手上也看得过去。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她,万一伤到了奴必亚,少城主是不是要心疼?”
雉临不知道高别驾因何说起奴必亚的身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奴必亚有什么身手。但高别驾总算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他就没有在意。
高峻让樊莺和思晴两人随护牧队行动,名义上是保护奴必亚,实际上是怕鲁小余孤木难支。樊莺和思晴两人共同行动,彼此有个照应,又能和鲁小余一起确保护牧队的安全,高峻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雉临听了十分感动,高别驾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把他两位夫人都派出来了。他对高峻道,“别驾大人就放心吧,我出去了保证得个头功!”
就这样,樊莺和思晴明明刚见到高峻,舍不得离开,但此时为着护牧队,也不得不随着护牧队出发。
护牧队是正午出发的,后半夜时,苏伐便带人从康里城中冲了出来。康里城被围了四十多天,城中的粮草已经没有了,救兵一人未到,他必须要突围到龟兹城去。
康里城西门立刻陷入一场混战,到处人影重重,郭待封带人守在这里,与冲出城的苏伐人马遭遇。四下里一片喊杀之声,待封在混乱中终于寻找到苏伐,两人并不多说,截住了就是一番死战。
苏伐本来在刀法上略胜待封一筹,但此时待封必欲立下头功、越战越勇,而苏伐士气低落,只想尽快逃脱,两人堪堪打个平手。
但是很快,高峻就领着大队人马赶到了,苏伐不敢恋战,知道再拖下去连自己也走不脱了。他只带了贴身的卫队,杀开一条血路、往龟兹城方向逃去。
郭待封挥军在后边掩杀,龟兹人马死伤狼籍。
高峻不让他追,“就把他交给黑达、阿史那社尔他们吧。”高峻与待封率西州联军一同入驻康里城,这座龟兹最为坚固的城池终于落入西州手中。高峻一面安排人布置防守,一面派人往西州送去捷报。
康里城的得手,一下子使西州的边界往龟兹方向推进了三百六十里,龟兹面向西州和焉耆方向再也没有像样子的防御地点。这里若经营得好了,无疑是西州的最前沿,而身后不远处的焉耆也就更加稳固了。
丽容和太子妃苏氏多日在野外宿营,此时终于进城,可以找一处干净的房子好好休息了。她们在城中央的四通之街找了处高大宽敞的住处,高峻派人打扫了、安插了岗哨,让这两人住进去。
高峻并非不想对苏伐猛追,而是因为康里城新得手,城内除原来的居之外,还有不足一千未及出城的龟兹军士。
他们虽然放下了武器,但就这么不管不问,很可能在他们离开后再生事端。那时再回军就得不偿失了。
西州军贴出安民告示,让城中居民稍安勿乱,明令联军不得骚扰居民,并派出各部人马,在城中修缮前期损坏的民居,垃圾、灰烬也清理出城。
城中有在战事之中、被废墟倒下来掩埋的水井两眼,高峻也让人掏挖出来,城内的饮水也恢复了,短时看治安倒还稳定。
康里城恰好处于孔雀河与赤河的走廊西端,如果这里经营得好,那么西州的大军将可以毫无阻力地经过孔雀河走廊直达龟兹,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高峻入城后,就不再急着往前去,而是急切地要在短时间内强化康里城的防务。但是他有个难题不大好解决,晚上回到丽容和苏氏这里来时,就把他的顾虑说了出来。
康里城的人员构成太复杂了,首先城内的居民就有三千多人,在前期围城时,西州军放火烧损了不少的民房,居民财产损失多少无法估量,保不住他们心生怨恨。
若是有人在背地里捣乱,到时人家在暗,自己在明,怕是不好防范。
其次,城内还有放下武器的不足一千人,也让高峻不能放心离开——总不能再派一千人看住他们吧?即便派了一千人,再加上城内原有的居民,力量也不大够。问题是他的兵力也不多啊。
谁知苏氏听了便道,“高大人,我有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高峻连忙说,“你快些讲!”
苏氏说,大战过后最重要的是与民休息,任何居民都不希望整天处于提心吊胆之中,是人都想着安定。至于在攻城中家财受损的居民,除了派人帮助他们重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