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了看苏氏,发现她脸色微红,竟然是个少见的美人,便又说道,“这位一定就是高总牧监的夫人了!因为我看夫人每每偷看高总牧监,是怕自家人喝多了吧!”
郭待诏听了看着高峻挤眼,他夫人则扭头看着苏氏无声地笑,高峻谁都不看,垂着眼皮不语,苏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已经喝多了酒。> 高大人最后站起来,还未对鲁小余开口,鲁小余就说,“我知道,把鞋底都翻一遍再说!”他叫人,把王允达送回家里去、把马贵抬到别室、轻车熟路去他右脚鞋窠里,揭了鞋垫把信拿出来。
高峻和郭待诏一见,却是麻花字,一个不认识。苏氏轻声道,“我看看。”随后再将上边的话念出来,“三月二十五,两城同时举事。”
高峻问,“没了?”
苏氏轻声道,“没了。”
高总牧监道,“还有两天……就是二十五了。阿史那薄布会不会这样傻,看到这两个字就把自己卖了呢?”
他说,我断定龟兹城是不会先动的。马贵刚从龟兹回来,如果龟兹真的想在这么紧的时间内起事,不会不让马贵从速把信送到,看看这小子不紧不慢的样子!至少在龟兹那里没有感受到事情有多急迫。
高峻吩咐鲁小余,“把信原样塞回去,推醒他,让他抓紧办他的事。> 苏氏今天露怯可算是露大了!她在席间数次偷偷去看高峻,因为她发现高大人和他所见的许多男子都不一样,就连郭将军和他坐在一起,都让人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差别他才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苏氏坐在那里,不由自主地想起过李承干,并把他和高大人暗自做了一下对比。李承干事发时的惶恐失措,曾经在苏氏的面前暴露无遣,而高峻大事当前的镇定就更显得少有了。
当马贵把她和高峻猜在一起的时候,苏氏感觉郭待诏、郭夫人的表现像是有一件好奇事得到了确认,而鲁小余那句“猜早了!”更是让她心惊他为什么不说“猜错了”,而说“猜早了”?
一直回到屋里,郭夫人刻意不提这件事,怕她难堪,但是在苏氏看来她还像是别有用心。苏氏想解释一下,“大嫂,我估计着,如果是菊儿在桌上,那个马贵也会像这样猜的吧?”
郭夫人笑道,“嗯,是这样的,但我也多次去看过高总牧监,姓马的怎么不猜我和总牧监是一家呢?”
今天该菊儿过来陪苏夫人,此时她早醒了。听了苏氏和郭夫人的话,菊儿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勐然又想起以前的事,身子只是不适地动了动、没有说话。在苏氏看起来,菊儿也像是默许了郭夫人的话一样,她的心内更是窘迫不堪。
早上起来,郭夫人无意中看了苏氏一眼,发现她也正好看向自己,郭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苏氏又大窘。郭夫人又对菊儿道,“为什么昨天不吱声?是不是也想起了高大人?”
郭夫人根本不知道菊儿那点事,发现菊儿也窘迫得没法儿。此时鲁小余在屋外扯了嗓子叫起来,“高大人的夫人们回来了!”听到街上一阵车马的声音,三人赶紧起来。
……
谢广、谢大、还有丽蓝,大家都忙着在街上找合适的店面、布置着开业。好像一两天内买卖不开起来就错过赚钱机会似的。而在大街上也出现了交河县的捕快,俨然这里就是交河县的地界了。
最先抢占了有利地段的竟然是丽蓝,先把“交河温汤旅舍”的牌子竖起来。不远处是谢家的“西州牛羊肉铺”,旁边是护牧队和女仆们开办的“柳中私驿”。
阿史那薄布父子、李弥很快就听到了风声。龟兹城的密信很顺利地从交河酒馆儿送到浮图城来了。父子两个嘀咕,“今天就是二十五,我们起不起事?这也太仓促了!”
李弥倒是希望浮图城稳扎稳打,“龙泉馆那边热火朝天地开铺子、做买卖,倒像是毫无防备的架势。在长安征调军马的节骨眼上,高峻这么搞,就不怕我们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阿史那薄布说,“西州的骑兵刚刚晃过去,怎么会没有准备!依我看这又是姓高那小子的障眼法。我们再等等,让龟兹先动动,等他们把西州人马吸引过去、看情况再说。”
李弥沉思着,眉头拧在一起,有些不大确定地说道,“高峻我是了解的,大汗所说的障眼法,他玩儿的是最拿手了。但他这次玩的就有些矛盾:龙泉馆忙着开业,是在显示安逸,且不防备我们。而昨天西州骑兵又出现在浮图城下,又是在显示强硬,这就有些过分了……他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雉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再不动一动,下次他就敢把茶铺子开到我们浮图城门口来了。”
阿史那薄布喝斥道,你懂什么,当机会只给你一次的时候,你就不这么毛躁了!
李弥道,“我认同大汗所说的,等他几天,焉知龟兹不是在利用我们?我们浮图城与龟兹是不一样的,一招儿不慎、浮图城可没有退路啊!”
他说,就算是龟兹起兵了,我们也不可大张旗鼓地明着来,只能小打小闹地吃些便宜,因为我们吃不下整个西州,顶多把高峻投到龙泉馆的全部家当一把收了。
估计着那时西州正忙着对付龟兹,也不大会抽得出手来替高峻撑腰。到时候龟兹、高丽两边开战,恐怕他们还要有求于我,他们这个暗亏也就吃定了。
阿史那薄布挑起大指对李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