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如等人一回府、就扎到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了。晚饭时有人过去请,也只是李婉清、崔嫣和思晴过来了。
阁老看看到场的这三个人,忽然感觉在高峻的七位夫人里面,她们三个似乎不大显山露水,崔嫣别看就是从高府中出去的,但是依然保持了低调,这已经很难得了。
其实他已经忘了,在清心庵对着倭奴人大打出手的,就有思晴在内。
阁老认为,柳玉如和谢金莲她们穿了公事服到大街上显摆,这怪不得他们。几个女子罢了,还不是怎么新鲜怎么玩?但是这些公事服就不是她们能随便搞来的。
饭后,阁老对下人吩咐道,“把高峥、高岐给我叫过来!”
下人看阁老的脸色不大好,去叫人时就先对两人打了招呼。安氏一听,便猜测道,“祖父不高兴,会不会与你今天的事情有关?”
老三高纯行和老四高真行得知后,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也一同随着他们来见父亲。阁老沉声问,“柳玉如和谢金莲的公事服,是哪个手欠,给她们找来的?”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阁老要做什么文章。而最忐忑不安的就是高峥了。只听阁老道,“她们只是府中女眷,又是从西州来的,在那边天是老大、高峻就是老二,她们无法无天也没有谁敢多说一句……郭孝恪能管,也未见管。可是这里不是西州,传出去了让人怎么说?”
高峪正打门边经过,听到祖父的这番话,便寻思道,“高峻没来长安,从西州来的就我一个爷们,万一因为弟妹们的一次玩耍,就招来祖父的苛责,我就也有责任了。”
他猜想,尚食局的公事服,八成就是在典膳署当差的高岐给弄来的,若是因此让祖父把高岐也说上一顿就更不好了。他嘴上不说、也一定会把不满记到柳玉如她们几个的头上。
这时,阁老果然问高岐道,“是不是你给她们找来的?”
高峪笑嘻嘻地迈步进来,说道,“祖父大人,不是他,是我,找这些东西很容易的,一句话的事。”
阁老有些奇怪,说道,“事情要是你做的就好说些了……你不在公门。但也忒有些妄为了,下次注意不得再犯。”高峪连声答应着,阁老待要再说两句,高峪已经跑了。
阁老要说的后半截话生生地咽下去,看到仍然站在面前的高纯行、高真行两对父子,阁老忽然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他们,还是太乖了!
自被自己叫过来,他们便规规矩矩的,动也不敢动。难不成这都是继承了自己的性格?再看看高峪,高峪以前也不这样儿啊……都是跟高峻学的?
阁老此时也觉不出哪头儿好,刚才他已经从高峥的表情上猜到,那两套衣服就与他有关。但他还在那里欲语还迟,高峪就跑进来,也不问什么,就把这件事情承担下来。
大丈夫要有承担,才可倚重。阁老此时确信,高府的未来,是在西州啊!
江夏王的造船大任已经圆满完成,他回到长安来了。此时他的脚伤已好,在皇帝大哥的面前双脚跳了、单脚跳,证明自己已好利索,并询问什么时候再伐高丽,到时候他再要请战做个先锋。
但是皇帝有件事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问,李道宗来了,便问起了承乾夫人苏氏的事,“道宗,对于苏氏的事情你怎么看?她眼下可是在西州呢!”
两人的身边没什么人,此时只有两名侍从。李道宗知道皇帝提到西州是什么意思。现在一提西州,反正他是一下子先想到这个高峻来。李道宗思索着回道,“陛下,她在西州有什么不好呢?”
李道宗发现,皇帝对自己这句模楞两可的话有些许的不满,于是先叹了口气道,“陛下,我知道你的担心,这有什么不可以吗?以前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就说高峻去辽东这一段儿、到鄂州这一段儿、一直到雅州这一段儿,”
皇帝笑道,“你到底要说哪一段儿?”
李道宗凑上前来,低声对皇帝说,“陛下,依为臣看,不论哪一段儿,陛下都不该在意什么西州啊!再说,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不留在西州、还有更好的地方可去吗?台州她父亲那里,可是一直连个声都不敢吱啊!”
皇帝嘬着嘴道,“朕谁都不怕,还怕送出一个苏氏?朕就是怕那些御史们啊!”
李道宗暗道,皇帝年轻时还不这样谨慎的过火,但是自从干翻了李建成,似乎在时时处处以一位好皇帝的标准要求自己,还不是怕群臣嘴上不说、而在心里有个比较?
他说,“陛下,顺其自然吧……微臣已经猜到了结果,而陛下还在这里做什么难!”他说,高峻这小子,你是舍不得因为一个苏氏与他撂脸子的。
皇帝被李道宗说中了心事,自语道,“他抢我琵琶、又要抢我儿媳……胆子够大的……”他甚至巴望着那些御史台的大人们上奏折了。
李道宗笑道,陛下,人家何时说过要抢人了?据我所知,就是放在几年前,苏氏在高峻家里那些女子们的面前也占不到前五位。
皇帝愣了。
他知道李道宗先后两次去过西州,那么他一定是见过高峻家里的人了。那么那些大臣们所传就不是虚的了。若是这样的话……拿着份量不够的筹码还有什么可玩的。
李道宗还是惦记着讨伐高丽之事,皇帝对李道宗当然不许外,这会儿又没有外人,于是又叹了口气道,“我是万事具备,只欠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