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走到哪儿,容盈都跟着林慕白,除非是林慕白不许他跟着。而五月呢?不管容盈走到哪儿,五月都死死跟着容盈,除非某些不该他出现的场合,他才会悄悄的隐没。
黑漆漆的街道,黑漆漆的小巷口,林慕白疾步往前走,走出去便是狐仙庙。
太阳早已落下西山,如今整个狐仙庙都笼罩在一层雾霭之中,若隐若现的好似真的有什么狐妖狐仙即将降临。不过此前,苏晋风死在狐仙庙,而林慕白破获了狐仙杀人一案,是故到了夜里,狐仙庙就更安静了,庙祝还在庙里收拾东西,准备快些离开。
一眼望去,黑洞洞的,偶尔还有冷风拂过,教人心里直发毛。
“来此作甚?”五月蹙眉,谨慎的眸子快速环顾四周。
林慕白缓步走过去,站在了狐仙庙前头的许愿树下,抬头往上看,“我就是想来看看,为何连暗香都信了狐仙。不过,看到这一树的红绸,我想着相信狐仙的善男信女,怕是不止暗香一个。”
“信这些无稽之谈,有什么用?”五月走到一旁,怀中抱剑。
“只是给自己一个希望,一个许诺罢了!”林慕白垂眸,暗香说过,她在这儿许过一个愿望。轻叹一声,环顾四周,林慕白并没有发现暗香的踪迹。缓步走向庙门,林慕白伸手推门,慢慢的走进去。
“天黑了,不受香火了,赶紧走吧!”庙祝道,“我快要关门了。天黑,这儿不安全。”
林慕白笑了笑,“我知道,我就是想问一下,不知庙祝你昨儿个夜里有没有发现这狐仙庙有异常?”
庙祝一愣,“异常?这狐仙庙到了夜里,一个鬼影都没有,能有什么异常?”
“你仔细想想,第二天这儿有什么不一样的?”林慕白复问。
庙祝仔细想了想,继而摇了摇头,“没什么异常,赶紧走吧!”说着,抱着自己的木箱子往外走,正欲关门时突然道,“哦,若说有异常,喏,看这儿就是。前一天我关门的时候,这儿还什么都没有,这扇门可是狐仙祭礼前一日刚漆好的油漆。看看,也不知谁家该死的猫,在这儿挠了几个道道。”
这话一说完,庙祝一愣,“阿弥陀佛,不该说猫,这儿是狐仙庙,也许是狐仙留的。”
林慕白疾步上前,借着庙内微弱的烛光,指尖轻柔的抚过门后的那些抓痕,“这不是猫爪,也不像狐狸的抓痕,倒像——”林慕白将自己的手贴上去,刚好温和,“是人的指甲痕。”
“哪个该死的,敢在狐仙面前如此放肆!”庙祝絮絮叨叨,“你们赶紧走吧,我这儿要关门了。天黑了,狐仙庙不留人,这是规矩。否则扰了狐仙的安宁,是要受责罚的。”
闻言,林慕白点头离开。
“哦对了。”庙祝锁好门,又喊了一声,“我今日在庙中听人议论,说是有人昨儿个夜里经过狐仙庙一旁的小巷,看见狐仙庙院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但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附近的人是知道的,夜里不能来狐仙庙,否则容易出事。”
“马车?”林慕白忙问,“可知这马车来自何处,又去往何方?”
“不知道。”庙祝摇头,辞别了林慕白,渐行渐远。
怎么会有马车呢?
昨儿个夜里,暗香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马车?是谁的马车?暗香在这儿无亲无故的,不可能有认识的人,除了林慕白自己,她想不出暗香还能跟谁接触。
蓦地,林慕白骇然扬眉,难道是夜凌云?
心下咯噔一声,每次想起夜凌云,林慕白总会莫名的紧张,好像会有什么事应在夜凌云的身上。站在许愿树下,望着紧闭的狐仙庙大门。她方才试过,站在门内刚好能把外头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说,昨儿个夜里,门后有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在门后留下道道抓痕。
抓痕很深,可见力度,可见心情之激动难耐。
这个抓痕不应是暗香留下的,因为她白日里见过暗香,暗香的手上并无伤痕。而要造成如此深刻的抓痕,手指甲必定有所损伤。
那么这个人是躲在门内,看着暗香吗?
这个门后面的人,是谁?是不是找到了这个人,就能知道当天夜里,在暗香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发生什么事呢?孤身在外的一个弱女子,林慕白很难想象,暗香遇见的——她面色微白的垂头,指尖下意识的捋着腰间的玉佩穗子。
只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让五月的面色骤然一紧,身子稍稍僵直。
林慕白浑然没有意识到,很多动作其实是一种习惯。有些习惯,不会随着容貌年龄乃至于记忆的改变而改变,因为是从小养成的一种习惯,所以不管经历过多少事,都会一直保留下来。这是刻在脑子里的,潜意识里的东西。
“走吧!”林慕白顾自想着,娇眉微蹙的往前走。刚到巷子口,出口处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即逝,林慕白突然瞪大眸子,“好像——”
几乎是一瞬间,林慕白快速追去,直接冲出了巷子。
这个时候是饭点,街上人不多,林慕白站在街上迅速环顾四周,可视线所到之处,都是陌生的容脸,全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难道是我自己看错了?”林慕白自言自语,“应该是看错了,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抿唇,转身,却见容盈瞪大了眼睛,略带惊慌的盯着她。
他是怕她又跑丢了。
勉强一笑,林慕白握住他的手,“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