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身子一震,乌素自然是敢的,而且还属于那种大刀阔斧的人!月氏国的公主不比大祁女子,她们驰骋马背,行为处事豪爽不羁,是故一旦说出必定做到。
这是对神明的尊崇。
弦月是万万没想到,乌素会这么做。收了萧如和杨寒烟的侧妃文牒,让她们脱离恭亲王府。这事非同小可,且不说二人都是侧妃的位份,要废除也该容盈亲自来废除。只这萧如的本家,肃国公府就不是好惹的。而杨寒烟出自少府监,这分量也是不轻。
守卫着恭亲王府的奴才们都有些莫名其妙,这事该如何处置?皇上下旨,恭亲王府一干人等不许踏出恭亲王府半步。
可是被赶出来的两位侧妃又当如何处置呢?没有休书,却被剥夺了侧妃文牒,几乎是不三不四的做法。外头还在打仗,谁敢在这个时候拿恭亲王府的事上呈君王,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但现在两位侧妃没有了侧妃文牒,到底还算不算恭亲王府的人呢?
不放吧两位发了火气,在恭亲王府门前大发雷霆。
放了吧来日皇帝追究起来,可又是掉脑袋的事。
清心园内。
“都走了?”林慕白望着急急忙忙跑回来的蔷薇,笑得微凉。
蔷薇喘着气,“都走了,这回还真的是各回各家了。”
弦月叹息一声,“你好生歇着吧,我先回去了!”语罢,抬步就走,没有逗留。
“她走那么急做什么,我又没赶她。”乌素坐了下来。
林慕白瞧了她一眼,“你大刀阔斧的把整个恭亲王府闹了一场,弦月得赶紧回去跟皇后娘娘通个气,否则等战事稳定下来,恭亲王府又得闹出大乱子,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乌素无所畏惧。吃着果盘里的葡萄,无所谓的笑着,“兜着走就兜着走,我是月氏国的公主,难不成你大祁的皇帝,还能真的杀了我吗?”她的大祁话语不是很流利,但已经有所长进,“何况,我帮你处理了这些人,难道你不该感到高兴,不该谢谢我吗?”
“她们在或不在,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威胁。”林慕白面色微沉,“你有点太着急了,中了人家的圈套尚不自知。”
乌素一口将葡萄籽吞下咽喉,当即咳嗽了两声,“你、你说什么?”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恭亲王府如今算是落了难。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谁还敢待在恭亲王府,等着日后的处置?”林慕白眸色幽幽,“一个是肃国公府,一个是少府监,都是有名有望的。若是因为恭亲王府而受到连累,那就不是小门小户的事。你知道什么叫株连吗?知道什么是连坐?”
乌素眨着眼睛,嚼着嘴里的葡萄,“大祁的规矩,我不是很懂。”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慕白轻叹一声,“她们闹一场,其实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开恭亲王府了。殿下如今连亲王头衔都没能保住,也就是如今朝堂上只剩下了一个毓亲王。毓亲王一人独大,是最有机会成为储君的。一旦毓亲王府得势,待在恭亲王府只有死路一条。”
谁也没有说话,乌素抿唇,“那么,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再不好过都过来了,如今这些还算什么?”比起生离死别的六年时光,如今已是上苍垂帘。还能在一起,哪怕生死一处,也是最大的幸福。
“那如果殿下没事,她们还能回来?”乌素蹙眉。
“你都赶出去了,她们要回来也没脸。肃国公府和少府监,丢不起这样的脸。”林慕白深吸一口气,在丢脸和丢命之间,萧如和杨寒烟选择了保全性命。这自然是无可厚非的,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何况就算她们不走,肃国公府和少府监也不会答应。
满门株连,谁敢冒险?
恭亲王褫夺了亲王头衔,还被软禁。来日,不知道会面临什么。这会子能撇干净的,自然都在极力的撇干净,恨不能离恭亲王千万里之遥,永远都别再沾染。
乌素点了头,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葡萄,“月氏很快就会退兵。”说到这儿的时候,乌素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看了林慕白一眼,“你放心就是,我答应过恭亲王,一定会照顾你不让你受伤害。等到事情彻底结束,我就把药给你,到时候你就能下地行走了!”
“能不能走,我已经不在乎了。”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在乎的是,身边的人是否能平安周全。公主,你后悔吗?”
乌素苦笑,“后悔什么?”
“大王子对你似乎”林慕白蹙眉。
乌素手中的葡萄突然落在了桌案上,她笑得有些尴尬,有些窘迫,“我就知道,瞒得住旁人,绝对瞒不住你的。”她眼神慌乱,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我们两个算是青梅竹马,原本我一直当他是哥哥,他待我亦是十分疼爱。”
“可是有一天,我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而他,也发现了我!”
说到这里,乌素眼底的光逐渐黯淡下去,渐渐的消失了所有的颜色,“作为活下去的代价,我们有了一次交易。”她没说是什么交易,可是眼底的光却从晦暗上升到了微凉的境地。
林慕白觉得,她对于那个交易,似乎有着特殊的定义。
“你约莫不会相信吧!”乌素笑得勉强,“堂堂月氏国公主,父王最宠爱的女儿,也有受人胁迫的时候。”天空似乎下起了小雨,绵绵细雨,让浮躁的心跟着逐渐沉淀下来,“后来我才发现,所有的胁迫都是我自找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