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他低语,咬住了她的耳垂。
林慕白一个战栗,当下屏住了呼吸,羽睫骇然扬起,“你的病好了?”
“没好!”他磁音魅惑,“缺你这个药引,怎么能好呢?”
她想推开他,奈何身上有伤,当下被他握住了手腕,“要不要我为你重新包扎伤口?嗯——”他尾音拖长,半眯着眼睛看她。手慢慢的滑过她的如玉的胳膊,轻轻落在她的伤口上,“是这里,对吧?”
此刻的容盈,与方才的痴傻男儿,几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几近魅惑众生,一个痴心不负。
那么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林慕白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眼前的容盈有一种狐狸的既视感。自己就像送上门的兔子,被吃得连毛都不剩。这狐狸,未免太腹黑,太薄情了些。在他的眼底,她看不见痴傻之症,可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澜,没有一点涟漪可寻。
他就像笼着薄雾的孤岛,将自己深深的藏在薄雾之后,不许任何人看清。
清冷,孤傲。
桀骜,不逊。
他是孤独的,也会寂寞,可更多的是一种凉薄。
少了那份痴傻,多了一身的寒意。
此刻的容盈,让林慕白有些措手不及。
“你为什么连世子都瞒着?”林慕白想不通,容哲修是容盈最亲近的人,唯一的儿子。他可以因为个人的原因,或者早前的预谋,瞒过所有人,但为何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存活在世?不给予一丝一毫的父爱。
“话太多,对你没好处。”他吻上她的脖颈,“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虽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所幸没让我失望。爷不喜欢太蠢的,也不喜欢自作聪明的。懂?”
林慕白蹙眉,脖颈上有些痒痒的,这厮也不看时间,青天白日的就敢这样——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就是侧王妃吗?说到底,就跟签了卖身契的红绡没什么两样。可她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不甘心被诓,不甘心就这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可一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当下有些面上臊得慌。
心中叹息,罢了罢了,横竖自己是栽了。看看眼前足以魅惑众生的男子,这副狡猾的模样,看上去是那么好对付,那么好逃离的吗?好似这世上的一切,只要他想,就一定能拿到手。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当年白馥的死,给他造成的是一种倾尽天下都无法弥补的缺憾。
林慕白还是不太相信,若说是因为亲情成疯,她倒是亲眼见着了。
可为了爱而疯魔,她觉得需要勇气。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才能这样的刻骨铭心,不惜疯魔一生?可若是刻骨铭心,他又为何清醒了?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肯泄露真相。那可是他深爱的女子,留下的唯一血脉。这样的凉薄,又是怎样为爱疯狂的?
“那么,在殿下的眼里,我算不得太蠢,也算不得太聪明。殿下是这个意思吗?因为我不牵涉朝政,不牵扯江湖,所以你选了我?”林慕白笑得有些寒凉,躺在他的身下,面色微白的望着他绝世无双的容脸,突然有那么一瞬,觉得好陌生,“你拿我,当挡箭牌?”
“你觉得,你有能力挡住谁?”他摄住她多嘴多舌的唇,话太多,还是堵住嘴比较实在,免得她胡思乱想,猜来猜去最后猜到了心疼。
挡不住。
她连苏离都挡不住。
直到林慕白喘不上气,容盈才松开,随手一捞,便将她揽入怀中,“留在我身边,我要你。”
他的话不多,可字字诛心。
林慕白蹙眉望着他,一脸的迷惑与犹豫。他明明醒了,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
“期待爷与你说,合作愉快?”他挑眉,眸色一沉便撞进了她的眼底,让她快速避开视线,有些不敢直视。容盈的眼神太过灼热,带着毫不遮掩的yù_wàng,却让林慕白只觉得心慌意乱,好像有东西在心口不断的撞击。耳朵都被撞得嗡嗡作响,整颗心快要跳出嗓子。
她想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如鹿撞?
是彻底爱上一个人的标志?
下意识的抿唇,下意识的将腰间玉佩上的穗子绕在指尖,下意识的把玩。她别开视线,尽量不去看容盈,可他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她的手指间。
眸光微沉,唇角扬起迷人的弧度。似笑非笑,却带着薄雾氤氲般的低浅微凉。
这样,也好。
“说话。”他低语,口吻寒凉。
林慕白抬头望着她,她已经过了那个少不更事的年纪,如今剩下的是岁月沉淀,和一种与生俱来的淡然从容,“合作愉快。”
他也不生气,眼底的光慢慢散去,又恢复了最初的迟滞。
她愕然盯着他,突然回过神来,快速搭上他的腕脉。脉象显示,他还是原来神情呆滞的傻子容盈,压根没有康复的迹象,可为何方才——她蹙眉确信,方才不是做梦!
想不通,也猜不透。
师父没说过,心血阻滞会出现时好时坏的症状。这倒是奇了怪了,难不成他这病还能如此反复无常?方才听他说话行径,似乎没有半点病状。应该是清醒的,可又比清醒多了几分邪肆。
眉,蹙得更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