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着咨询法律顾问也能知道,婚姻法里所谓财产分割,分的是夫妻俩共同财产。
除了她和钟文昊所住的那栋别墅,当初是钟老爷子送给她当作结婚礼物,房产证上明明确确地写有她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任何东西,她都无权向钟文昊索要。
她顶多能利用钟文昊婚内出轨试试争取更多的赡养费。可要拿出证明钟文昊婚内出轨的证据,又何其难?
佟羌羌立马丧了气。若非这次临到要被扫地出门,她不会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过去的十多年,她就是钟家的一只米虫。攀附钟家,依赖钟家,毫无自我可言。
阳光透过窗口投射在床尾,一室光亮。佟羌羌打了个呵欠,把脸埋在被子里蹭了几下,然后起床。
阿花不在,公寓里安安静静的,只剩她和五花肉一人一狗。五花肉甚至已经不兴搭理她了。听闻她走路的动静,它只微微歪过来脑袋,眯着一对小眼睛,傻乎乎地盯了她两三秒,便继续睡它的觉。
简直忘恩负义。佟羌羌很是气恼,偏偏又不能拿它怎样。
然而,她又真的好想跟五花肉玩耍。
明明过去和钟文昊生活时,她一个人住一大栋空荡荡的别墅都不成问题,现在只不过才一人在公寓里呆了一两个小时,她就浑身难受得紧,也讨厌死这种独处的感觉。
熬到中午,佟羌羌出门去医院探望阿花。
韩烈十分善待阿花,不仅给阿花住单人间,还专门找了位护工大妈照顾阿花。
护工大妈给佟羌羌和阿花各削了颗苹果,阿花接过,叮嘱护工大妈可先行自便后,对佟羌羌道:“佟小姐,你回去帮忙和韩先生说,把护工大妈撤了吧。我习惯了照顾别人,现在被别人照顾,很别扭的。而且,我就是住两天而已,自己能动能吃,没必要再请个人。”
佟羌羌掩嘴笑,劝道:“算了,你不也说就两天。”
阿花十分不好意思:“这一回我受伤,已经很劳你们费心了。”
佟羌羌眸光澄澈地看着阿花:“可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们费心是应该的。”
病房外,有道身影在门外徘徊。是个男人,高高瘦瘦的,左边的眼睛只剩眼白,样子有点瘆人。
阿花的神色当即微微变幻。
佟羌羌狐疑地询问阿花:“是来找你的吗?”
“嗯……”阿花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是我丈夫……”
佟羌羌愣了愣。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阿花已经结婚了。
但细细想想也对,阿花的年龄确实已经三十一、二,没结婚才更奇怪。
见那男人一直往里头张望,看样子貌似是碍于她的在场而不好进来,佟羌羌识趣地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好……”阿花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谢谢佟小姐……”
出门时,那男人一直盯着她看,盯得佟羌羌很不舒服,蹙蹙眉,打消了原本准备和他打招呼的念头。
*
离开医院,佟羌羌转而去公司。
一个人呆在公寓里实在太闷,反正她曾经的工位一直都空着,她默默地坐在那里忙自己的事情,也不会影响其他人的正常工作。
韩烈貌似不在。麦修泽在他的办公室里不知和谁在打视频电话,十分钟内毫无障碍地转换三国语言,声音传到外面来,听得石筱的少女心砰砰砰地跳,花痴地遥遥望着麦修泽的身影,在佟羌羌耳边赞叹:“姐,怎么办怎么办!麦总都要帅出天际了!”
佟羌羌:“……”有那么夸张吗……
“还有韩总,每次他一开口,我就感觉我的耳朵要怀孕了!”
佟羌羌:“……”那倒是怀啊……
“对了,姐,话说你的宝宝几个月了?”石筱的思维跳跃得极其快,佟羌羌有些猝不及防。而石筱的音量恰恰并未刻意压低,一瞬间,其他人都朝佟羌羌瞥过来半是好奇半是探究的目光。
佟羌羌:“……”
她想起来了,估计上一回她误食山楂时麦修泽的那一句“孕妇吃山楂会流产”之后,她怀孕的事情在办公室里就不再是秘密了。
石筱似才发现自己的过失,抱歉地吐了吐舌头,低声安慰佟羌羌:“姐,其实没关系的,大家都不是八卦的人。他们只是想知道你的孩子到底是韩总的还是麦总的。毕竟你和他们俩的关系好。”
佟羌羌瞪眼。这还不叫八卦?
“嘿嘿,不过只有我才是知道内情的人。”石筱得意地笑,“我知道你的孩子和麦总一点关系都没有啦!我可憋死了,都没法制止他们的瞎猜。”
佟羌羌顿觉这里也如坐针毡,不宜久留。
石筱撒娇状地晃动佟羌羌的手臂:“可是姐,你倒是给我一句明白话呗。如果你和韩总真是一对儿,那我就放弃对韩总的追求了。”
恰在此时,麦修泽从办公室里出来:“你们谁现在空着?帮忙去给富悦大厦给韩总送份材料。”
“我!”石筱第一时间举手。
麦修泽顺势望过来,发现佟羌羌也在,便道:“那羌羌你去吧。”
“我陪姐去!”石筱立刻又道,“她一个人不安全!”
说着,她生怕被麦修泽驳回似的,一溜烟冲上去把麦修泽手里的文件夹拿到手,对佟羌羌道:“姐,咱们走呗!”
佟羌羌:“……”送份材料而已,需要两个人吗?
*
路上堵车,导致原本十五分钟的路程,最后花了半个小时。佟羌羌和石筱急匆匆地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