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丝毫的缓解和疗愈,只能这样硬扛着愈加恶化的状况。

“阿黛!”

我的身子就像无骨的软贝一样倾倒下去,半悬的缰绳被蹭开,我以为我可以就这样被死亡捕捉。眼前却没有出现苏砚大红色的衣裳,也没有出现洛西风白梅下浅酌的眼角眉梢——

就在这时,一声马嘶惨彻夜幕。我只觉得身子像被横丢出去的木桩,被轩辕野抱着一路滚下山坡。

不知多久,我睁开混沌的眼睛。身旁的白马摔成一堆,马臀上的箭足足入肉半尺,此时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睛眨一下需要很长时间。

轩辕野伸手摸了摸白驹的脖子,俯身在它耳边:“去吧,老伙计。我知你已经尽力了。”

马通人性,呼噜呼噜地回应了两声。

我靠在轩辕野的怀里,抖着干裂的唇。我问他有没有水,我渴的受不了了。

“你等一下。”他稍微撑直身子,观察着周围的布局。

我们应该是从一个不算陡峭的小山坡上掉下来的,这里只是个葫芦状的谷底,没有一条河。

“这里是昆仑余脉下的青鸾山,河道和瀑布都在西北坡。阿黛,我抱你爬上去。”

可是这山坡虽然不陡,但对于一个肩上受了伤还要徒手负重的男人来说,要爬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的身子千疮百孔,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疼痛难禁。

还没等到半柱香时间,一个失足滑下,我们二人再次滚回坡谷。

轩辕野抱着我哭了,自上次黎疏死后他在我面前流过那么压抑的泪水后,我真的很难想象今天的他会这么轻易地放开隐忍,哭得毫无风度。

“此一生征战无数,歼敌无数,什么样危机的场面我没见过?阿黛,可是我……”他一拳垂在地,坚硬的岩石瞬间染血了他的拳头。

我咬着他的衣襟,才试着把头颈用力伸出来。否则即使抬手,也够不到他的脸。

我说轩辕野,别丧气好么?这条命数,都是我一个人一步一坑走出来的。

你只不过是偶然路过台下,看了这出结局不好的悲剧。

你陪我入戏,为我揪心,却忘了自己本来该做的事。一步跑上戏台,把本该斩首的戏子抢走了。

拂去他脸上的泪水,我轻轻地说:“轩辕……我想把,阿宝埋在这儿。”

收回手,我吃力地揭开胸口被血染透的衣衫。把深藏在怀里那撮用帕子包好的烟灰取出来。

我的视线已经不清楚了,只能凭着意识在身下挠出一个浅浅的坑。

我说阿宝,每次你钻进土里我都有点害怕的。怕你钻走了就再也不回来找我了。

所以这一次,我把你埋进去,我求你别闹了,别玩了好么?快点出来,不是说好了么?春天埋进去一块萝卜,秋天要收获好多个阿宝的……

我躺在那一小块比我自己的胸都大不了多少的坟茔上,几乎流尽我最后能给予他的眼泪:“我们说好了要等弯弯回来的,还打赌,我究竟……能不能让洛西风爱上我……”

不能提这个名字,不能想这个男人。我把五指深深插进泥土,用极致的折磨来摒弃心痛。

可是那心魔一样的诅咒挥散不去决绝的画面,我要怎样全身而退地从爱到恨?

“轩辕,要么,就把我留在阿宝这里吧。你回去,就说被妖邪迷住了心智,一时犯错。求你父皇原谅,不要再给太子抓把柄了……至少这样,你还有机会……

另外,永远……不要告诉洛西风。我在哪里……”

洛西风,这三个字就像剜骨灼心的毒。我按住心脏的位置,似有用尽全力想要将他扯出来。可是抓满汹涌的鲜血,每一丝都带着白梅香。

洛西风,我好痛……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呢?

躺在轩辕野的手臂上,我睁着眼望着星空。一千年来,日月星辰皆寂寞,真不知道它们眼中的我的故事,是怎样的?

“阿黛,别说傻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轩辕野将我扛上肩膀,抽出马身上的缰绳,将我结结实实地捆上。然后再一次往山坡上爬:“阿黛!有藤条,太好了!”

老天可怜,绝处逢生,一条又长又结实的碧绿藤条从上坡垂了下来。

不仅很适合攀爬,貌似还帮我们提了不少力。

直到自山谷脱身的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这藤条其实是奈何的尾巴!

“奈何姐……”我抓了抓轩辕野的伤,听他一声压抑的呻痛,才判断出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阿黛!怎么会……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阿宝不是说只是有点皮外伤,这——”奈何抱我起来,双手前后贴合着我胸口处的贯穿伤:“昨天阿宝到我这里来说你被洛西风逐出师门,伤心又伤了身,要我去陪陪你。

我这才刚走到王府门口便发现那里外森严戒备,刚想打听些消息,就见临王抱着你极驾奔逃,后面簌簌的箭,全是一个锦袍银冠的王侯亲手射出来的,箭箭往死里逼迫——”

奈何看看我,又看看轩辕野:“阿宝呢?他怎么没出来!而且为什么我看到洛西风他——”

“没有阿宝,没有洛西风……”本已焦灼痛苦不堪的的心脏再一次被这两个名字狠狠落座,我奋力开口打断奈何的话,却再一次被鲜血呛得几乎要窒息。

“先别说这些了!”轩辕野扶托住我的脖颈,抹了抹满脸血汗:“你就是阿黛的姐妹奈何姑娘是么?她内伤很重,甚至化不了原形。这里不宜久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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